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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不由微微渗汗。心中默默计算最外的辎重营以及内侧营帐的数量。

    冲入后营外侧的辎重营中,将各营帐尽数点燃,又举着火把直冲西营而去。

    徐汝愚看见坡下情形,感慨想道:征伐便是如此残暴的吞噬生命。

    徐汝愚“哦”的一声,算作回答,目光投向别处,也不看他,心中回想刚刚巨矛阵直刺圆周阵的情形,头皮一阵阵发麻,若非自已在紧急关头心神攸然达至“五觉归心”的境界,使在浑天圆周阵开阖的瞬息,把握一线生机,便真的要死在他这刺天阵下。

    距宛陵城南郊演练,已经过去了二个月。徐汝愚轻抚棕骏长鬃,望向眼前铺展开去直袭天际的田野,碧意油油的水稻之上热浪腾腾,蒙上一层气霭,还是看不见齐川城。拧头问向张仲道:“现在离齐川城还有多远?”

    张仲道又是哈哈大笑,领头向南营冲去,穿过火堆,怪啸一声,说道:“希望他这次聪明得让我喜欢。”

    其时,新丰城斑豹步营四千人,午马骑营二千人,卫军步卒九千人,计有一万五千人。

    张仲道递上水壶,问道:“徐将军,青州军不见得战力弱于白石,为何见你现在如此当心?”自从演练惨败至今,张仲道一直在徐汝愚手下任第一哨队哨尉,虽然还是与他不甚亲近,却也佩服他的领兵才能,两月相处对小于自己一截的他,言辞之间恭敬许多。对其他众人却是粗豪依旧。

    说完指着徐汝愚大笑起来,浑然不顾此时正处在敌军合围险之中,一改往日对他的疏淡语气,轻松促侠的对他说:“现在看你顺眼了。”

    那浑天圆周巨阵仿佛一个巨大的圆环,正困守着当中一个密集圆阵。闻令右侧顿时消融了似的打开一个缺口,变成一个巨大的圆缺,那巨矛阵列从缺口冲入圆阵,直刺向被困当中的密团圆阵。只是在巨环圆阵打开成圆缺阵的那一刻,密集圆阵中急啸一声,立即像两根丝线一般抽出,分为两队缠在圆缺的开口两梢上。巨矛阵列刺至圆心中,密集圆阵已分“人”字形,避过巨矛阵的锋锐所在。巨矛阵无处着力,直透过浑天圆周巨阵左翼,将其刺穿。此时战场上形成一个规律的图案,一条竖线、侧为两条撇线,再外侧是两条弧线。

    张仲道又是哈哈大笑,也不回答他,说道:“如此险境,真英雄方能如此谈笑风生,张仲道我今日交你这个朋友。”

    徐汝愚与他再无间隙,笑着说:“仲道兄刚刚不是拼杀得很爽,你竟不谢我将主将交锋的好机会让给你?”

    这是张仲道第一次说出服庸于他的话,偏又说得这般迂回有趣,徐汝愚听了心中不由一乐,担忧之心却未解。

    白石西营残军争先恐后的向外围逃窜。张仲道透过跃动的火光,看见后营有数队骑兵徐徐穿过火场向这面逼来,又见原在中营灭火的军士有序的向东营退去,知道机会不再,便呼哨喝令奔杀的六百精骑汇合到徐汝愚身边。

    其时,泰如城被围整整三个月。

    徐汝愚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想偷机穿过敌阵,逼近前营营门,那时只要齐川城出兵接应,他们就可逃出生天了。不想第二个千人阵还没穿过就给阴维秀看透。望着重新集结起来三个千人阵,徐汝愚心中打鼓不止,虽说雪花六出阵形精妙无比,但面对身经百战的白石精骑,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用限的很。

    徐汝愚大灌一气,捋去流溢到下巴上的水滴,说道:“军中择将为第一要务。伊崇武本非擅长攻伐掠阵之人,看他仍然将轻甲骑兵用于正面冲锋便可知他是个死守书卷教义的人,但是伊周武为了让他积累战功巩固世子地位,还是令他领兵攻打宛陵,实则是宛陵幸事。若是让伊翰文为帅,宛陵处境就会困难许多。”

    一种新生的灵觉致于外在物相,使得外在之颜色、形状、声响、香臭腥臊、苦辣酸咸淡涩、软硬、冷热等形成一个整体的内在物相模模糊糊置于心神之中,再由内识细细把握其细节所在。“五觉齐发,妙不可言,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徐汝愚也不介意他的质疑,声音稍稍提高,以便围在自己身侧的将官都能听到:“要进齐川城随时都可以进去,许伯当再能,怕也无法用他的精骑将泽湖封锁起来。”齐川城西北城墙距泽湖水只有六七百步,在如此狭窄的地带,许伯当也无力加以重兵封锁,免得来自城头、湖上两面的夹击。众人紧张神色也就稍稍松弛,徐汝愚继续说道:“许伯当应该想不到我们离他这么近,不准备点见面礼就进齐川城,曾益行会说我们没有礼数的。”

    张仲道不想形势恶化到这种地方,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心神一坚的说道:“我今日就战死此处。”

    张仲道却说道:“不如一起冲进去趁乱放火?”

    徐汝愚声音一肃,说道:“你现在是我手下哨尉。”

    其时,宛陵共有七千骑兵,与徐汝愚五月来宛陵相比,战力提升莫能以里计,正面对抗已不弱于青州、白石精骑,依实力分为:青凤营一千人,寅虎营二千人,午马营二千人(由陈昂在新丰进行改制),辰龙营二千人(受徐汝愚节制,但因改制最晚,是以实力最弱)。

    中营营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火势渐渐熄灭。

    “这么说还阿秀救了我们?”

    白石精骑闻令也不与宛陵军纠缠,迅疾与之分开,从两侧分出,五百人一队的集结在宛陵军两翼后侧,与在前端峙守的一队千人精骑,将宛陵众人围在当中。原先被冲散的那队千人明光精骑迅疾驰至第三队后,快速重新结阵,片刻之间,就又结成一道拦于营门前的坚壁来。显出白石精骑训练有素,让徐汝愚看了头皮炸麻。

    张仲道一口唾液啐向一侧火堆之中,激起一阵灰烬。

    向晚暑气不消,火云烧天,打探军情的五十名军士陆续返回。

    七月中旬,雍扬军攻克安平城,从东南向西北逼近泰如,封住泰如东侧入海通道。

    众人皆因他轻松语气笑了起来,不再紧张不安。两月来,在他治下操习演练,屡屡力克对手,虽说至今还没有经历实战,却对他油然生出一种信任。

    “你不是太危险了,不如让我放火。”

    张仲道喜道:“许伯当若是没有这二十石炮弩,也只能望齐川兴叹了。”

    宛陵四百精骑在等齐川援军到来;白石三千精骑要让万余步卒从容后撤。

    徐汝愚以统制衔职掌青凤骑营,张仲道以营尉衔职掌青凤营军务,专司青凤营的操练。

    张仲道啸止,顾望徐汝愚,说道:“我今夜杀了不下五十人,死在这里也大够本了。”

    齐川守军正奔赴而来。

    张仲道不解道:“为何不趁隙进入齐川,现在齐川城北侧应该还留有空档。”

    张仲道也恶逼徐汝愚,常在校场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打完戏言:“你以前是左尉,武功差点没人说你,现在你是统制,却是宛陵十二大统制中武艺最差劲的,在众多营尉中也只居于中游。我们青凤营可以说是整个东海最精锐的骑营,却偏偏摊上最差劲的长官,你让我们脸往哪儿搁?”

    白石军虽经历百战,却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不击自溃,乱作一团,如作鸟兽散,四散逃逸。徐汝愚也不停留,继续拖将着火帐向西营冲去,渐渐熄灭的火帐,一遇西营完好有营帐,又升起更大火势,片刻之间,整座西营陷入火海之中。

    徐汝愚领众骑向白石军第二队千人明光精骑,即将穿透其阵之时,给阴维秀瞧出蹊跷来,他一枪将张仲道封在身外,喝道:“左右分流,结犄角后阵。”

    耳边疾如骤雨的马蹄越发清晰,双枪一挥,五百明光精骑似一支巨矛向圆阵右侧刺去,甫及圆阵,即大喝:“圆分两仪。”

    徐汝愚从各营抽调精锐组建青凤骑营,共有一千人,编制又别于寅虎|骑营,仍以雪花六出阵形为基础,六人一令,设小令一人,四令一伍,设有伍员一人,四伍为哨,设有哨尉一人,三哨为锋,设有左尉一人,三锋为营,设营尉一人,另有军务、参谋、文书各一人,加左尉衔。

    张仲道手上不曾放慢,心中却想:敌阵浑圆像个铁箍,哪有梢尾?循徐汝愚目光看向外侧,只见那整饬得如一支巨矛的五百明光精骑,在月色下闪着微微的寒光,不由得大喝一声才将骤然压在心头的沉郁驱散。

    徐汝愚暗道:许伯当不接受益阳守将的献降,又疾若迅雷一般楔入齐川以南区域,无非是要将泰如城以北的各世家尽数逼入泰如城,增加雍扬军攻取泰如的难度。梅铁萼现在应该扫清泰如城外围防御,完全将泰如城团团围住。待到梅、席两家两败俱伤的时候,东海危局就真正来到了。

    “不急,我陪你再去杀个来回。”

    徐汝愚心想:许伯若是只这点伎俩,也不足将东海搅得如此腥风血雨,不愿破坏他的好心情,也就不开口言破。

    虽说白石骑兵不会雪花六出阵形,但一支骑兵身百战之后,也会自发形成数人一组的配合,协同作战,最初创雪花六出阵形之人也正是受到这点启发。吴储曾言:一支多次经历生死磨练的军队本身已具有各种精妙阵术雏形,只要稍加点拨,就能成为百胜雄师。这种经历生死锤练的精骑,虽说精妙之处稍有不足,但配合更加默契,单人战力也要高过宛陵一筹不止。

    许伯当若要在东海南部毫无顾忌施展手脚,当先要将宛陵六万精兵羁留在泽湖一带。因此他需要一座坚城驻以重兵窥防宛陵。毗陵太靠西侧,距泰如有三百里之遥,益阳城小墙矮,又无沟濠环卫。

    徐汝愚问道:“我初来宛陵,你如此看不惯我,莫不是受了他的牵连?”

    本来用浑天圆周巨阵将这六百骑兵慢慢消融掉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但是时间已是不及。虽说白石兵力不弱于齐川守军,但是一夜来为眼前六百骑兵侵扰到这种地步,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稍遇强力,就有可能发生溃败。阴维秀不敢冒着全军覆灭的风险,在此时与齐川守军全面接战,只希望在齐川守军赶来之至,将这六百人尽数剿灭。不然,这六百人将会是白石军士心头永远的刺痛所在,士气为之所夺。

    徐汝愚不习惯说些鼓舞士气的话,也就不说什么,领着众人向齐川策马而去。近齐川二十里处,游骑奔回报告:“白石军已从东南两面围逼齐川城,在我返回时候,白石军离齐川城有十里。”

    陈昂接受刘昭禹建议,于九月增设青凤骑营,授徐汝愚统制衔,职掌青凤骑营,节制辰龙骑营,张仲道复归营尉衔,协同徐汝愚职掌青凤营,一起驻守在齐川城中。

    徐汝愚说道:“我也不会弃他们而去的。”

    徐汝愚默默记忆近日来接踵而至的三羽紧急军情,心中愁绪无以开解。

    片刻,曾益行领着二千辰龙营精骑赶至,见白石三千精骑在阴维秀的率领之下徐徐退去,阵式从容不迫,试着接触几回,寻不得半点空隙,还折损了一些人,也就停止追击,与随后赶至的五千步汇合返回齐川城。

    徐汝愚扯过一顶营帐,借住骏马冲势,一下子将之从地拔起,将火把掷于其上,天干物燥,顿时熊熊燃起,烧成丈高的火团,徐汝愚拖曳着冲入白石军阵中。其后百余骑也如此炮制,顿时百余团烈焰冲入白石阵中。

    徐汝愚见雪花变成雪团,轻灵顿时变为厚重,而雪团外围在白石军如炽的战力下,迅速消融。再远看阴维秀在右侧组织剩下五百精骑正要准备冲锋,一种从未有的无力感由心头滋生。张仲道也发现不妙之处,混战中向徐汝愚靠近过来。

    张仲道在旁问道:“这个娘娘腔是谁?”声音却不是说给徐汝愚一人听的样子,六百宛陵精骑闻听莫不哈哈大笑,漠然置生死于度外。

    张仲道在旁说道:“小娘们就喜欢俊哥儿,却不知道俊哥都银枪样蜡烛头,中看不中用。我看还是汝愚这样好,有杀气,像条汉子。”翠儿给他说得红晕满面,垂首不敢看徐汝愚,张仲道看了心中不觉一动。

    十月二十日,伊翰文重新聚集三万人(其中骑营五千)兵临新丰城下,阴维秀领二万白石军协同作战,兵分一万镇于齐川西南周镇,泽当也被灞阳所出的三万精兵围困。陈昂重新从宛陵前往新丰,与新丰守将方肃一同主持防务,并授张季道统制衔,令其领寅虎营加强泽当城的防卫。

    张仲道向徐汝愚挤眉弄眼,小声的说:“你够狡猾的,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穿上寻常兵丁的皮甲,原来是让我给你当替死鬼啊。”

    阴维秀望着躺在地上二十余具死尸,竟无一具是宛陵骑卒,气得胸口气血翻涌。自已一直以为髯须大汉是这队袭骑的主将,不想另有其人。这时他也认出徐汝愚就是当初在挑明月楼上使计将自己诈住之人,更是气得牙根发痒。

    止水心经这段经义如雷电般直贯入徐汝愚的心神之中,他知道在此激烈时刻,心神再次提升进入“五觉归心”的境界,也是佛门观止术所述五觉(本觉、始觉、相似觉、随分觉、究竟觉)中的相似觉的境界。

    徐汝愚知道,只有犬牙呲互的两军交接,最能发挥雪花六出阵形以整击散的威力,现在阴维秀整队将六百宛陵精骑如数逼在内侧,便是看穿了这点。虽说内线密致,利于整饬战力,但是白石精骑战力高于宛陵不止一筹,弥补了外线缺陷。宛陵围困当中无法发挥迂回机能的优势,厚背长刀短于长戟顿时成了最大的劣势,雪花六花阵形完全被压制住了。

    徐汝愚见张仲道与阴维秀战在一处,难分难解,两人气势盛极,使得周遭数丈之内再无他人能够逼入。暗道:所幸有张仲道这种猛人在,看看阿秀的架势,我怕硬接不了几招。徐汝愚两个多月来心思大半放在宛陵军改制,于武艺也没有多下苦功,进展甚微。虽说他丹息术初窥至境,但要运用如妙,终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竟功的。

    徐汝愚身体涌上一股力尽后的虚弱,小声回道:“吓唬吓唬他。”

    徐汝愚见张仲道从敌阵分刺进来,立即守心于一,进入止水无波的心境,领着众骑与冲刺上来的一千白石军战在一处。

    “狗屁军师,我看他是许伯当玩弄的相公才是。”张仲道咄骂出来。

    徐汝愚撇撇嘴说:“我破的是他的冲天阵,浑天圆周阵是阿秀帮咱破的。”见张仲道不解,继续说道:“铁箍是浑天圆周阵,从最初的圆形阵发展起来,属于困敌之阵,运行起来周转不息使无至弱亦无至强之处,因而生意不绝,也是生敌之阵。后来征伐无不赶尽杀绝,这种阵术渐渐失传了。阴维秀此阵稍作变化,却成了杀阵,内箍圆形阵,在圆形阵外侧罩以浑天圆周阵以防被之敌突围。这阵脱于浑天圆周阵,但变得滞重,反落到下乘。但是以绝对实力困住我们,我也解不了。若不是被巨矛阵刺穿,我们就是缠着巨阵开阖处的梢头,浑天圆周阵也会利用圆缺的开口将我们钳制在那里,从尾部剥离出人马,重新结成浑天圆周阵将我们困住。这也是浑天圆周阵作这困之首阵的一个绝妙变化。”

    火光映红张仲道的阔脸,不知何时,乱蓬蓬的髭须给烧去大半,他朗声说道:“只要给老子三千精骑,我便叫许伯当不知‘北’字怎么写。”

    张仲道声音之大足以让在场的三千余人全部听到。宛陵众人哄笑连连,阴维秀沉着一张脸,在月色下已是惨白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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