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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生氏乡听罢无言，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日了，算算日子应该到九州了吧。”
秀家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握住秀家手的秀长的手力量正在快速消失。自己的跨间感到一丝湿哒哒的感觉，秀家不用多想便知道这定是秀长又一次尿失禁了。
左右侍从端来一晚暖好的酿米，想要让丰臣秀长补充一些元气，然而秀长似乎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见到自己的家主嗣子已经元服，岐阜家的家臣自然面向虎松……不，现在应该称呼其为秀久的男人行礼，不仅是恭贺虎松元服，更重要的是恭贺岐阜家有了正式的继承人。
听到秀长的话语，从小和秀长关系最好的秀家此刻早已泣不成声，只是眼下场合太过特殊，他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哭腔，让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
在战国时代这样的年纪元服也不是没有，不过随着天下趋于和平，大名家更加普遍的让继承人多学习教养几年，而不是这么匆忙的让他们元服。
蒲生氏乡相视无言，仅仅是默默的点了头便开始了这场看似隆重却处处透露着简陋的仪式。
还没踏出几步，就听到秀长在秀家怀中轻声呢喃道“好黑啊，八郎……”
秀家将秀长缓缓的放在御座之上本想离开，却发现秀长的身子根本支撑不住他坐起来，秀家只能座在秀长身后，让他的身体靠着自己的身子上观看自己儿子虎松的元服仪式。
原本还淅索私语的殿内，被秀家几次充满火气的呵斥吓的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
“是”秀家听到秀长的命令，没有过多的言语，非常小心的将秀长抱起。
在众人的山呼之中，秀久似乎还有些害怕，张口便唤起乳母生驹氏的名讳，想要从一个女人这里寻找慰藉。
作为丰臣家超级大名，同时也是京都留守的丰臣秀家大人已经为此发了好几次脾气，索令家臣务必找到能医治好内大臣殿下身体的医师和药物来。
秀家坐到秀长身边，望着又一次睡去的秀长，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洛内公卿和留守的大名基本上都到齐了，只是叔父你现在的身子，真的可以去前殿吗？”
秀长醒过来的消息早就被侍从通知岐阜家上下，如今虽然已是深夜，不过岐阜家院内的烛火却开始一片片的点亮，整个岐阜家上下又一次忙碌了起来。
在临别之时示意秀家与自己走到一边小声说道“内府……内府这次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八郎正座在虎松的面前，面色严峻的对着蒲生氏乡答复道“叔父要给虎松元服，马上！”
整个京都透露着一种让人噤若寒蝉的恐惧感。
然而这一次晕倒之后，不论医师怎么施针都不见起效，味道嘴边的药怎么都下不到身子里，整个身子从内而外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啊？！”秀家没有料到秀长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虎松出身于本能寺之前，如今才刚刚13岁的年纪。
丰臣秀长的身体从文禄三年（1594年）开始就一直不好，整个冬天他就一直在大和山中的温泉中度过。
虎松则是在乳母生驹氏的安抚下，老实的被蒲生氏乡整理好发髻带上了乌帽子。
很难想象一个武士的成人礼需要一个乳母的参与才能走下来，可这就是当下岐阜家面临的问题。
三人当即决定，马上将这样的情况透露给远在名护屋的秀吉，让秀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不多时，岐阜家对门的丰春家也亮起了烛光，稍远一些的蒲生家也有了些许动静。
“殿下～！（父亲）”两位夫人和菊姬忍不住对着秀长哭泣道。
此刻的秀家才明白，为什么秀长刚刚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没有理会了，因为在场的只有自己一个说话有分量男丁，像大名家子嗣元服这种事情是非常庄重的，更别说是岐阜家的继承人了。
听到秀家声音的秀长缓缓睁开眼睛，对着秀家说道“你将我抱去吧～”
尽管不太理解，但是秀家依旧答应秀长说道“好的叔父，我明日就去准备，一定将这事儿办的风风光光的。”
“全场肃静，家主退场！”秀家发声打断了下面因为秀久奇葩行为引起了窃窃私语，听到秀长要退场的众人纷纷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秀家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很清楚这怕是秀长回光返照了。因此也不再坚持哽咽着答应下来。
武士们得令起身，一个武士抱住乱动的虎松，一个武士摁住虎松的头，另一个武士小心的用着剃刀刮去虎松头上的发丝。
随着时间的流逝，殿内已经坐满了京都的武士和公卿，秀家没有心情和功夫和他们一一打招呼，都是岐阜家的家臣在安排座次。
说完好似耗尽了浑身最后的一番力气，绵软无力的再次倒回到秀家的怀中。
不久之后秀长的正室智云院和侧室兴俊尼便赶了过来，看到自己夫君眼下的模样都忍不住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小……小一郎秀久”直到下面家臣再次呼唤的秀长轻声唤出虎松新的名讳。
很难想象这个肩负着天下命运的男人此刻居然如婴儿一般轻，秀家抱着秀长小心匀速的想着前殿而去，在秀家身后跟着的是尚在哭泣的智云院、兴俊尼和菊姬等人。
说来也巧，待到第六日深夜的时候，侍从来唤秀家回去休息，秀家突然听到边上秀长吐出一口浊气的声音，随后用颇为虚弱的声音问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外面有武士小步快跑到秀家耳边，小声向秀家询问道“主公让我问殿下，前面准备的怎么样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一旁的家臣听到这个名讳，连忙将其誊写在纸上展示给在场参礼的诸位宾客查阅。
明明明天气已经逐渐入夏，但是整个京都的气氛却显得格外严肃，走在大街上的人群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的逾距表现。
但是眼下的秀长却已经没有经历去管他了。
尽管秀长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秀家已经理解了秀长的意思。
“不碍事的，叔父可以醒过来就最好了！”此刻的秀家泪水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看着眼前这个小时候让自己骑在肩膀上壮硕的男人，此刻却已经瘦如枯骨一般着实让人心疼。
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秀家此刻双眼通红，脑子由于缺乏睡眠思维迟缓，良久才回复道“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了，要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侍从又凭什么觉得这次挺不过去呢？”
似乎是为自己在这时候流尿感到羞愧，秀长微微抬头看向秀家轻声嘱咐道“八郎……别让我在这里……在这里……”
等到秀家穿戴整齐，便一把将虎松抱起，疾步快跑向正厅而去，待到正厅之后再交给刚刚的家臣让他实地带着虎松走一边流程。
而我们今日的主角秀长，在与秀家对话完之后便又一次两眼放空的躺在了榻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由于岐阜家人手不够，对门的丰臣家家臣也加入到传信的行列中。
所有人都颇为新奇的看着中间的虎松在家臣的教导下行元服的流程，而秀家则在一旁身侧凝重的监督着。
直到此刻看到宛如枯骨的秀长模样，在场的众人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向秀长躺在秀家怀中那奇怪的模样，在场的众人心中对秀长的身体状况也大致有数。
秀家答应完秀长之后起身离开屋子，深吸了两口气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对着外面举着火把等候的岐阜家武士下命令道“内府要为少主行元服礼，尔等快去统治洛中所有贵门，让他们马上道岐阜家正厅等候。今夜不至的人，别怪我今后对他不客气！”
秀家听到那名武士的问询没有答复，直接起身向秀长那边走去。
蒲生氏乡说的是在3天前秀长发病的时候，京都的蒲生氏乡、宁宁和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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