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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不错。”我一拍大腿，立刻下令刘睿监护皇宫，李越监护百官邸，水缸监护成都城，命令禽兽和钟爱华把其余兵马尽数驱赶出城——“倘有失去主官的士卒不听号令，杀了便是！”说完了想一想，又低声加上一句：“倘寻着师纂等邓艾部将，也悄悄杀了。”
我坐在地上，柱着长刀，眼望着满地尸体发愣。耳边传来钟爱华的禀报声：“割开姜维的肚子，他心倒没有什么，只是胆大，好象鸡子儿。”嘿嘿，胆大如卵，果然不愧是姜维呀！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左手还提着钟会的首级呢，当下把首级抛在钟爱华的脚前：“割下姜维的脑袋，一并挂在宫门前示众。”
生乱？胡扯！想生乱的是钟会，是姜维，老爷我已经平定叛乱，还何乱之有？我别过头去，不理杜预。正在此时，突然殿门口又响起一个声音：“使君高才奇谋，建此不世之功，下官惭愧。”
我心里这个畅快，立刻觉得腿也不软了，臂也不酸了，全身都是力气。这时候再来十个钟会，十个谷书，我能一刀刀都给砍了！
我这才感觉事情闹大了，有点不好收场。于是走过去拍拍段瑕的脸颊：“酒醒了没有？”水缸咧开大嘴笑道：“杀了那么半天，哪里还有酒意？”我问他：“于今如何处？”段瑕回答说：“不如留一支部队守城，余众都撤出去，在城外慢慢整理。”
吩咐完毕，我走到宝座之前，大乱已终，钟、姜已死，突然觉得全身脱力，双腿酸软，就想软倒下来算了。可是不行，虽然这是故蜀皇帝的宝座，终究也是御座，我是不能坐的，否则怕会沦落到邓艾的下场——对了，邓结巴哪里去了？我是不是该把他宽放出来呢？
回到帐中，简单的饭菜端了上来，我一边吃饭一边想：现在自己从钟会手中取得了所有军队的控制权，虽然还不是很稳；同时，我得到了成都城，也得到了控制军队的大义名分——钟会既死，这二十万人中职务最高的就是持节的卫瓘和我了，但卫瓘只是监军的文官而已，实际指挥权我轻易就能全都拿过来。
我知道禽兽这家伙还是有点办事能力的，但前提是要给他杀人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是个合格的行刑官。
看情况，貌似我变成了第二个钟会，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领兵回归洛阳，去向司马公报捷，二就是扯旗造反——就象钟会想做而没能成功的那样。掌握了二十万大军，占据了成都城，就等于得到了造反之势，邓艾因为有此势而遭受谗言，这阵子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钟会因有此势而真的起意造反，脑袋被我挂在了旧蜀宫廷外的旗杆上面。那么，我又该怎么做呢？
我策马来到殿前，只见钟会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正在负隅顽抗。这可恶的家伙，昔日威风煞气一扫而空，披头散发，目光紊乱，挺着柄宝剑直往后缩。嘿嘿，恶贼，汝也有今天！我一时怒填胸臆，催马直冲过去，马蹄踢倒两名钟会的亲卫，眨眼间就冲到了那大仇人面前。
钟会“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亲卫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我却突然发愣，问左右说：“他刚才喊什么？他是在喊‘饶命’么？”堂堂钟士季，竟然朝我喊“饶命”？哈哈，早知道就不急着下刀了，且等他多喊两声，且等他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再说。
撩开帐幕，扑面而来的是烟尘和喧嚣，我看到一队队的士兵从东走到西，或者从西走到东。突然间，严岸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向我解释说：“属下为原驻城内的各部安排了营地，他们正在整编、扎营。”我点点头，叫他一刻钟以后召集现存的将领来大帐里开会。
“卫公深谋，羡不及也。”表面上，我却是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朝卫瓘深深鞠下躬去。
谷书一边听我说话，一边瞪眼睛，等我话讲完，他的眼珠子已经瞪得好象鸡蛋一般大小了——和他主子姜维的胆倒算是前后辉映——然后喉咙里“咯”的一声，脖子一歪，彻底就咽了气。
当下我大声喝骂道：“汝等也跟随钟会造反么？”火光映照下，樊建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呼喊道：“钟会、姜维造反，与我主无涉，请使君喝止乱军，我愿打开城门，迎接使君平乱呀！”
此时成都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光那些被乱兵点燃的房屋，没有大半天都救不来火。我把这些麻烦事全都交给部下，自己在亲卫的卫护下率先出城。他奶奶的，忙了一整夜，老爷我还没有睡过觉呢，兴奋劲儿一过去，现在下上眼皮直打架。
我摆摆手，示意留下守卫的士兵们不必要过来，自己用靴尖扒拉扒拉那些尸体，终于发现这个没有死透、还在呻|吟的竟然是个老熟人——谷书谷文海。好呀，我正想找你算账，天幸你没能自杀成功，让我补你最后一刀。我弯下腰，伸手探探谷书的心窝，却摸不到心跳……
我呼喊刘睿、李越到马前来，命令刘睿领兵去护卫刘禅，李越则把樊建等人暂且拘押起来。等到命令下完，抬头一看，只见大殿前满地都是蜀兵、宦官和宫人的尸体，乱兵们不待号令，早就蜂拥而上，直冲了过去。
樊建这个名字我倒听说过，他本是旧蜀中书令，也算宰相一级的人物。当年姜维久镇汉中，在成都执政的就是这位尚书令樊建、行都护卫将军平尚书事诸葛瞻，以及辅国大将军平尚书事董厥。“大猫”刘宙一直撇嘴说“朝中大老”如何如何，说的主要就是这三个人了。
钟爱华领命去了。我抬头朝殿外望望，只见曙色渐开，天快要透亮了。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呻|吟之声，吓得我一个哆嗦，跳将起来。循声找去，原来声音发自为姜维殉死的那堆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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