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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初见时的那场大醉。
这个时候，瞎子已经掌过手相，又去摸娃娃的五官，打算盘一个完整卦相。葡萄紧闭着双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任他去摆布。
瞎子就此告辞，点着盲杖向外走去，刚跨过门槛他又站住脚步，回头问道：“宋兄弟……以后我常来看看这个小娃成不？”
宋阳应道：“十天够了。”
瞎子谁都敢蒙，就是不敢和宋阳、阿伊果、南荣三个人装玄虚，一边摇头一边实话实说：“不是算，是猜出来的……这小娃土木双凄，在咱们这个地方住一阵会大有好处，肯定是受了内行指点才来的。”
“无鱼在哪修行你知道吧？把地方告诉我。先拿下再说。”宋阳直截了当，说完后又补充道：“我带着火道人悄悄去趟凤凰城就成，我抓人，老道放火。”
任初榕应道：“办法没错，但就你和火道人，太单薄了。我怕无鱼身边有燕顶的人……一定要请罗冠同行，另就是那个箱子，暂时先借给你用。”
瞎子被找来后，听说让他给小娃娃算命，还有些纳闷：“镇子上的大人小孩我都看过了，还给谁看？”
承郃啥事没发生过的样子，对宋阳做了个手势：“继续说。”
过了不知多久，身边的软梯忽然摇晃了起来……又过了半晌，姥姥战战兢兢地攀上来：“杭姐儿，下来吧。”
宋阳愕然，胡大人说的是实话。承郃对他笑道：“那些风水、命理的说法，你不信也不能拦着别人信不是，话再说回来，要是我……要是小捕接连被几个算命先生说有麻烦，要到个地方去躲一阵规避，你会不会送她去？一样的道理啦，关心则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承郃也和他们一起走出来，闻言郡主面色意外：“这话从何说起？”
宋阳看出他挺为难，笑道：“不跟我学也没关系，咱们封邑里有本事的人不少，你自己去选，想学哪门本领都成，等我回来告诉我，我请他们教你。”
南理的佛徒不同于燕国，相比之下南理和尚更纯粹、也更散漫，诸多大寺各自为政，是个一盘散沙的局面。不过这位无鱼师太的事迹传遍天下，佛心佛性为人推崇，声望和地位摆在那里，她说句话，只要是佛家事情，还是有大批出家人愿意遵从。
宋阳没反应过来：“谁？”
宋阳不矫情，借着刚才的话题：“别的都好说，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胡大人舍得么？”
任初榕也不再提葡萄的事情，直接转开了话题：“有个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上次佛徒来封邑闹事时，咱们拿下的那几个和尚首脑都已经开口了，指使他们闹事的也是个出家人，法号唤作无鱼，是位师太。”
瞎子的脸色惊骇，一边摇着头连声说“没事”，一边拉着宋阳离开，等走出了内堂，瞎子问道：“宋兄弟，这个娃娃是谁？”
宋阳并未考虑苏杭是否会走，他明白她的决绝，今天她一定会离开这里了。
宋阳起身来到承郃身后，郡主不明所以，正想站起来，肩膀被他按了下，示意坐好勿动，同时宋阳道：“你这么按没用的。”说着，十指张开探入秀发，帮她轻按头顶。
宋阳等了一会儿，见她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自己接着向下说：“朝政的事情我完全不懂，但胡老头的为人么……虽然是狡猾了些，不过人不错，要真能想开了、从此与红波府和解，倒真是件大好事。”
宋阳也没交代葡萄的身份，就是说道：“先不用多问，你帮忙给看看这孩子的命理，主要是五行什么的。”
如果没能回去的话，那就丢了记忆吧，下一次轮回快乐的活，别像个执拗的傻瓜，轻蔑掉整座世界却难为了自己；如果没能回去的话，就忘了吧，至少不会失望。
宋阳一耸肩膀：“好办！我去……”刚说了四个字，宋阳忽然想到了啥，立刻换了一副语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全听郡主吩咐。”
姥姥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当然有，轮回往复，有今生有来世，这辈子好事做得多，下辈子就能投胎个好人家……”
宋阳把他抱起来：“我的武功路子特殊，没法传给你，何况你将来应该也用不着自己动手打架，另就是医术和下毒，你想学哪一样？”
他说的和苏杭想的全不挨边，苏杭不再说话了，口中又哼起了追梦人。前尘红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一首歌翻来覆去地哼唱着，如此又过了良久，姥姥再度劝道：“杭姐儿，下去吧。夜深了，小娃该睡了……娘亲不哄着他不肯睡啊。”
葡萄神情一喜，脆声答应，宋阳把他交回到乳母怀中，和小捕等人后，就此启程离开小镇。
被带入后宅，瞎子先问过葡萄的生辰八字，跟着抓过娃娃的小胖手，仔细摸索掌心、掌纹，口中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懂他念叨些什么，半晌之后，对宋阳点头道：“这孩子以前有高人给看过吧？”
苏杭望向他：“叫我下去，在下面喊一声就好了，何必爬上来。”
宋阳打开酒坛，轻轻酌了一口，口中哼起了一个调子：追梦人。
船还在海中，或许龙王家也要过中秋，今夜风平浪静。可即便如此，航行中的海船还是难免摇晃，桅杆很高，从这里摔下去，无论是落在甲板上还是坠入大海都没有生路，苏杭的目光很平静，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月亮。
不等他说完，宋阳就摇头而笑，显然不放在心上，承郃也不当回事，但严令此事瞎子再也不许提，犯忌讳的事情，即便只是笑话也不能随便说。
旁人也没注意他们，宋阳追着承郃的话点头，看来的确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正想说什么，不料旁边的瞎子忽然惊呼了一声，好像摸到炭火炉子似的，忙不迭收回按在葡萄小脸上的双手。
……
星空清透明月饱满，夜色都被星月染得明皓了，却依旧寂静，永远清宁的天；街上热闹了起来，佳节时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闹哄哄的人间。
宋阳大奇：“这你都能算得出来？”
忽然，苏杭笑了。
“鬼谷。你没来之前，他把全镇人的脸都摸遍了……据说算得不差呢。”
不止来冲击常春侯封邑的和尚，从今年年初开始，南理各地大寺高僧频频召开法会、讲经论道同时提醒信徒“妖人降世”、当“正觉正视听”等等，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比丘尼无鱼指使的。
等主事领命下去，她才望向宋阳笑道：“中秋将至，团圆节日里，封邑对蝉夜叉总得有些表示，就是时间有点仓促，来不及准备太多了，这个事我想请山溪秀跑一趟，他们是山里人，脚程快，再劳南荣做使者，她和蝉夜叉见过面，比较方便。还有，你去凤凰城的事情，也等中秋之后吧，封邑里第一次好节日呢……你怎么了？”
宋阳还真不知道这事，鬼谷精研奇门遁甲，但是五行八卦、命理相术多有相通之处，按前生的说法就是瞎子学踢球的时候，顺便就练会扫堂腿了。
任初榕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摇头苦笑道：“我实在懒得想，你说我听。”
其实这也是承郃的想法，无鱼名声又好又响，不能大张旗鼓地明着对付，这个人也不能就那么平白无故的失踪，“庙门失火、师太圆寂”的办法谈不上高明，但却实用得很。
宋阳略一琢磨就知道“那个箱子”是什么了，意外道：“修好了？”
宋阳纳闷：“怎么了？”
他和侏儒、铁匠三个是丢弃了封赏偷偷跑来燕子坪、追随常春侯的，现在已经没有了身份。左丞相来封邑，宋阳没把他们喊来。虽然他们藏在此处被胡大人知道也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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