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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神仙，自然不会知道柴措答塔宫内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把最近中土上诸多大事串在一起去看，他找到了一个关键。
不等他说完宋阳就笑了：“不把初一的大火灭掉，还想什么十五的决堤？一件一件来吧，先把番子挡住再说。”
亡国灭种，绝非危言耸听。
可吐蕃并非回鹘这一个敌人，这些年里大活佛始终不敢吞并南理，固然是因为回鹘的牵制，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忌惮大燕，怕燕人会在他兴兵对付南理时乘虚而入。如今吐蕃怎么就敢来攻打南理？而且番子摆出的借口绝非打一打就能收兵的，甚至以大局而论，这是中土百多年里最凶猛的一仗。
不怪谷应春的。
宋阳一惊：“怎会如此？”
而更可虑的是，“千年前”通讯落后，若雀书属实，那苦水关也并非今晚被破的，早在几天前番子就入关了。
能再抽调出七万人去驰援前线，已经是牺牲了一部分皇城的卫戍力量，当真是做到极限了。
或许是心中藏了份为老帅报仇的念头，谷应春等不及京师命令，他选了第二项、用了更激进的办法，指挥全军抢渡洪水，急赴洪口。当苦水关不再，洪口便是西疆最后的屏障了，谷应春的做法无可指责。他要真撤军的话，那才是渎职误国所为。
这次是二公子摇头、沉声回答四字：“还没消息。”虽然比不得任初榕，但二公子也是个厉害人物，堪比天塌地陷的军情噩耗、且父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还能保持镇静，实属难能可贵了。
这一路总算平安无事，刚抵达封邑边缘就远远地见到小捕、初榕和家里的一群重要人物迎了出来。
胡大人是上朝途中就近绕了一脚来见宋阳，打仗的事情本来他都没必要告知宋阳，至少不用亲自来说、随便派个人传话就是，之所以他要亲自来见这一面，就是为了再得宋阳确认的那后五个字：葡萄你放心。
才分别不久，此刻又找上门来，宋阳就算再愚钝也明白怕是出什么事了。
并非没有机会的，吐蕃人也只是先遣军团，才刚刚攻进洪口不久，立足未稳。如果谷应春手上的军队仍是出发时的模样，那一仗他真能打赢。可惜，大军抢渡洪水损失不小，全力行军身心疲惫……异常惨烈的一战，城头几经易主，打到最后城中番子只剩下数千残兵，而南理这边谷应春阵亡，军中伤亡惨重，明知只要能再组织起一拨攻势就能彻底清除番狗，但真正无力为继了。
宋阳点头，完全能明白胡大人的意思，大燕吐蕃现在成了一家，吐蕃从西边迟迟打不进来的话，说不定大燕就会自北方发难。北关折桥、红城眼线现在看上去太平，但胡大人也好、朝廷也罢、甚至镇西王自己都不敢对其掉以轻心，西面要打，北方的防务也不能稍有松懈。
这个说法宋阳从未想过，当即挺直腰板关心追问：“怎么说？”
任二公子笑了笑，伸手重重一拍宋阳肩膀，转身追着胡大人一起走了。宋阳也不再耽搁，招呼罗冠等一众同伴，即刻出京日夜兼程赶赴封邑。
吐蕃自西向东势不可挡直扑洪口；谷应春率军由东往西赶赴雄关。
宋阳快步上前，还不等叙话忽然一匹快马从封邑内赶来，侯府刚刚又收到前方的军情传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送来呈报与郡主。
苦水关失守，究竟是撤退还是溃败或是被番子屠城？镇西王是已经脱险还是被困于乱军，或者失手遭擒甚至与城共亡？所有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的军马洪水困住难以寸进时，得了前方传报，得知前线苦水关被番兵攻破，当时谷应春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撤回大军，返回京师或进入附近城池驻防；二则是冒险强进西方，赶在吐蕃人之前入驻南理西部的第二道雄关洪口，为国加固新的防线抵抗番兵。
看透了这一重，整件事也就不难猜了。
胡大人沉沉摇头：“雀书染血、言语不详，具体状况还不清楚，只知番子打破我家雄关。”
虽然还没成亲，但他现在也算是红波府的女婿，路过京师当然要住在自己家里，何况西线开战就等若红波府在打仗，这个时候宋阳一定要过去探望下。
而谷应春的运气不太好，他统帅的七万援军在途中正赶上南理特有的初春暴雨，刚过青阳就遭遇暴雨断路，现在还被困原地，莫说苦水关，就是洪口还未能抵达。
红波府现在的当家是二公子，以前和宋阳只有过寥寥几次见面，完全算不得熟稔，不过这次在重压之下再相见，自然而然多出了一份亲切。乍看上去，红波府和平时并没太多不同，但宋阳的五感何其敏锐，随同二公子一路穿过王府，很明显就能察觉到：卫士不对劲。
便如宋阳所说，现在想得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处，就盼望着老王爷能够守住雄关。
不得不说的是，吐蕃人攻袭南理选择的时机很好，北方的回鹘正和犬戎大打出手，暂时无暇顾及兄弟之盟，眼下日出东方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吐蕃番子作恶。
至于洪口，是苦水关之后，南理西部的另一座重要屏障，地势险要扼守于咽喉之地，一旦前线失守，西边的希望就要寄望此处了，而洪口再向东直到凤凰城则是南理内陆，再无险可守了。
晚上的时候胡大人刚说过，每天王爷都会传回战报，前面打得虽苦但暂时还能守得住，可谁又能想得到这才过了两三个时辰，噩耗便从天而降！
但是才刚刚躺下不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凌乱脚步，宋阳睡觉一向很轻，立刻惊醒回来，同时也听得清清楚楚，脚步声就是冲着自己房间来的，当即起身打开了房门，借着月色，胡大人步履匆匆，正在二公子的陪同下走来。
拜见过王府中的长辈，随便吃了些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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