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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看吧……将近三十块呢。”
……
向小强四下张望着，第一次在大天白日之下，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座明朝的首都。
向小强讪讪地放开秋湫，心有余悸地问：
嗯，街道上好像还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
秋湫顿时连耳根都红了，但笑意还是马上爬上了脸颊。小妮子尽管羞涩难当，还是忍不住原地转了个圈，问道：
原来这时候的明朝也有黄包车。
……有轨电车从熙攘的行人中间穿过，车身上画着哈德门烟卷的广告，烫着卷发的淑女，纤纤玉指夹着香烟，向路人娇媚地笑着……
“不错不错……什么将近三十块，帽子吗？”
“这件事……我必须如实向情报部门说明，这是我的职责……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因你而起啊，虽然……我们几个都是你救的，但……但要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件事啊！那，你看，我们还损失了一艘潜艇呢。”
……不时跑过一个挥舞着报纸的报童。窄窄的街道上方，是各种繁体字的竖广告牌。欧式风格的旧楼房窗口，伸出长长的竹竿，悬挂着各色衣服被褥。街边的留声机里放着靡靡之音……
“坐车子吧，小姐？”
不过想想，秋湫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虽然有点一根筋，但还是很难得的。
“先生，上哪里，我车子拉你去啊？”
这一角钱对他们太重要了，今天一天的生活就解决了。
拉车的听他不是南京口音，边跑边回答道：
……
“当然是这一身呀！唔，还不算这个包包……”
秋湫从他身后钻出来，瞪了他一眼道：
各界士媛，请试用之，自知言不虚伪也。
向小强揉揉眼睛，一切又变成回了彩色。
门口的两个卫兵仍旧站得笔直，其中一个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另一个嘴角动了动，喉头滚了滚。
向小强想想，也确实应该如此。毕竟到了这个时期，不管叫民国还是叫明朝，一座城市该这个样子总归会是这个样子。
“要不然该怎么样啊？……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他们大都是失掉饭碗的工人，要不然平时哪有这么多拉黄包车的……喂，到汉中路良友百货公司多少钱？”
他们彪悍的脸上露着兴奋，仿佛一大群食肉动物看到了好吃的，眼睛都在放着光，各自扯开喉咙嚷着：
路上的男人们都穿着各式洋装，戴着呢子礼帽，或是鸭舌帽。女人们也大多穿同时期的西洋服饰。
……
向小强舒服地向后一靠，任微风拂过脸颊，架起二郎腿，很腐败地享受起这种“旧社会的交通工具”来。
他是在广告公司里做文案的，天天搞的就是广告创意、营销策划那一套。他忍不住怀疑这些打广告的人，动没动过哪怕一点脑子。和后世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广告相比，现在的广告全是直来直去，别说创意了，一点弯都不带拐的。真的，就算实在混不下去了，操老本行，去帮人写广告也能大把进账啊。
请吸二合仙牌香烟。
丹士林色布，老牌商标，万昌染厂生产。
别说，这样顺眼多了。
他在阳光下、大白天里再次欣赏秋湫，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比夜晚、比清朝那边还漂亮。
……
……
萧瑟寒风中，经常蹲着瑟瑟发抖的乞丐。不但有男乞丐，还有女乞丐。那些衣着光鲜的太太小姐们趾高气扬地走过去，偶尔“叮当”一声，还会地扔一枚硬币到乞丐的盆子里。
今天天气晴朗，相当好。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直接刺到眼睛。
“小姐，啊要车啊？”
“师傅，”他下意识地问，“那就是新街口吧？”
秋湫一呆，看着向小强暧昧的眼神，马上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她脸虽然羞得像块大红布，却有了几分得意，低下头，哼哼唧唧地说：
“我就纳了闷儿了，”向小强坐在走廊门口的长椅上，吞下最后一只灌汤包，就着纸包擦擦嘴，“在飞机上，我最后就‘哇哈哈’笑那么几声，你怎么就当场认定，我就是潜望镜上那个人？……唔，几十年了，南京灌汤小笼还是那么香。”
前面的拉车人戴着一顶旧宽沿帽，穿一件印着“和记交通公司”字样的马甲，跑起来一冲一冲，但向小强坐在上面却相当稳当。
“臭毛病，和清朝一样，粘杆处不叫粘杆处，叫什么‘皇室奏事署’……”向小强盯着秋湫道，“那你不会不举报我啊？”
“是啊，新街口广场！”
“先生……”
秋湫突然转过脸，问道。
屁股下面和四周都是柔软的皮垫，扶手是硬木的，靠背既可体又有弹性，连头都可以靠在上面，就像坐老板椅一样。
街上女性明显比男性多得多，应该就是应了“南明七、八成都是女人”那句话吧。向小强虽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越看心里越美滋滋的，越觉得来明朝来对了。
“嗯，你……你还没有衣服吧……你还不熟悉南京吧……那，我领你去买几件……”
他“啊”了一声，连忙护住秋湫，后退了几步。
“哦？你们清朝那边，妇女也可以出来做事吗？”秋湫眼珠转了转，顿时一抹红晕爬上脸颊，垂下眼睛，鞋跟在地下转着，嗫嚅道，“不知令堂……嗯……伯母在哪里高就呢？”
向小强刚出大院门口，就发现自己二人已经被一大帮群情激愤的讨薪民工包围了。
向小强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象仿佛变成了一幅泛黄的黑白胶片，画面上闪烁着黑色的雨点，街上的行人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走着……
黄包车拐过几条街，驶进了汉中路。
他慢慢觉得眼前一切似曾相识，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肯定不是因为认出了这里的街道。他虽然在南京上的大学，但随家仓这一带却没来过。
“坐车吧，啊要坐车啊？”
他转过头，望着秋湫。早晨红彤彤的阳光从门口斜洒进来，洒在秋湫面颊上，仿佛一朵绯红的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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