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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铺倒是有,不过太便宜了。老板见他们那么多人,还有三个军官,敬上烟,陪笑道:
“明黄底,朱红色蟠龙,长方形的旗子,比清虏的三角龙旗精神多了!”
这就是古黄河,也叫故黄河、废黄河、黄河故道。是十九世纪中叶黄河最后一次改道流经徐州的一段残存河道。后世它是流经徐州市内的,南面是老城区,北面是后来发展的新城区。
这座桥头也有守兵,但现在天有点亮了,守兵即使没看见他们肩膀上的粘杆处军衔,这十几个骑着车子、穿着“虎皮”的官兵也不是他们盘查的目标。这次连问也没问,一队人直接过去了。
“再说,”蜗牛小心地看着他的脸,吞吞吐吐地,“都给的话太引人注意了……我们还有任务……粘杆处的军官在这给乞丐派钱,这也太……”
向小强道:
……
“这?”蜗牛道,“队长,这是清虏在升国旗奏国歌啊。”
打开窗子,后面是一条很僻静的街,有事一翻就能出去。
其中一个头发枯黄的女丐侧卧着,怀里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女丐僵卧着,一动不动,脸、手、脚都青灰蜡黄,明显是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她怀中的小女孩还在熟睡,大概是感觉不到母亲身体的温暖了,动了一动,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声音,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撒娇。
“去吧,子腾,给他点钱吧。”
向小强心脏一揪,鼻子一酸,泪水几乎就要下来了。他头也不回,加快了蹬车,强忍着心中酸楚,语气尽量正常地道:
“……
“我主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窄窄的道路上灰尘很多,两边都是肮脏的积水和垃圾。路面经常有一块一块的灰白色的痰渍,都结成了冰。
“行,”向小强等掌柜的退下后,看看怀表,对小分队成员笑道,“好不好的就是它了,快六点了,大家抓紧睡觉,还能睡五个小时。蜗牛,子腾,我们三人轮流值班。我值第一班。”
一行人把自行车退到后院,又把前大梁的武器袋解下来带进屋。
河南岸的桥边,卧着一只镇河大铁牛,黑乎乎的,半人高。要不是怕引起注意,向小强真想停下来,好好看一看这只大铁牛。
“喜同胞,
肚子疼也道:
“是啊队长,我们大明每天这个时候,也要升国旗的。”
……
这是分明城墙嘛!后世徐州快哉亭公园旁边保存的一段古城墙,就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向小强心中才略微轻快了些,嘴角不经意地爬上一丝微笑。
喇叭里又喊道:
其他几个人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眼色也看到了向小强,个个吓得脸变色,也立得笔直,跟着广播里山呼万岁。
“队长,”蜗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心肠的人。……但不行啊,这么多,要给你都得给,还不能给少了,要不那小女孩也保不住。唉,也太小了,也不会用钱啊。”
忠臣义士怀悲愁。
电报里让他们进城找地方安顿,向小强当时没多想,那是他压根没想到还有“城墙”这种东西。现在多了一圈这玩意儿,直觉告诉他,匆忙进城很不妥。
“长官,小店有的是上房单间,弟兄们住住通铺就是了,长官们哪能……”
看看两边,城墙一直伸展出去,直到被建筑挡住视线。这绝不是特意保留的“古城墙”,而是这时候的徐州城,就是有城墙的!
其他人也说道:
旧京宫阙化成丘。
不斩楼兰誓不休。
前面的路突然到了尽头,一道青黑色的高墙挡在眼前。
肚子疼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巩金瓯,
须效中流祖逖舟。
路边一只瘦骨嶙峋的癞毛狗,夹着尾巴,哆哆嗦嗦地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见到这十来辆自行车冲过来,连忙一瘸一拐地小跑着躲开。
承天帱,
“先不进城,”向小强犹豫着说道,“中午接头的时候再进,接完头就出来,一刻也不要在里面多待。一旦有什么事,城门一关,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民物欣凫藻……”
向小强心中一阵酸痛,看不下去了,想叫人去往这个死了的母亲身边的破碗里放些钱,但看到旁边那些陆续醒来的乞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个老百姓你别跟他说那么多……喂,老板,赶紧的,通铺赏钱也少不了你的。”
旁边肚子疼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道:
掌柜的忙不迭地从柜台后拿了钥匙,领着到后面开房门去了。
“哎,哎……”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干吗?”
向小强回过神来,回头问道:
大家什么也没说,都默默地骑上车子,口中喷着白雾,用力蹬着。
……
向小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叹道:
大家相互看看,听着窗外高音喇叭的不断嚎叫:
肚子疼也说道:
大家小声唱着这首悲壮激昂的歌,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激动的通红,胸中澎湃。
向小强皱着眉头,挥一挥纸烟:
他们一动不动,只是僵卧在那里,在这冰冷的早晨,一动不动,不知那些是死的,那些是活的。
民物欣凫藻……
其中一个人偶然瞟到了推窗的向小强,立马立得笔直,用全身力气喊道:
……
窗外高音喇叭突然响起,刺耳的音乐声传进来。
……
“清虏的国歌?”
……”
“弟兄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一家旅店,大家去那里睡一觉,中午进城。都瞅着点,别骑过了。”
肚子疼追了几步,看他爬上铁路,正要追上去,听到向小强的吼声:
在后世,徐州的古黄河岸边,就有一只镇河大铁牛,后来建国后,又铸了一只更大的铜牛,就在河岸的绿地花园里。那铜牛相当大,花岗石底座就将近一人高,牛的睾丸像人脑袋那么大。从前夏日的夜晚,经常有小孩子爬到底座上,钻到牛肚子底下去玩,那一对大铜睾丸永远是被人摸得锃明瓦亮的。
偶有两三个行人,大都穿着黑灰色的大棉袄,低着头,双手抄在袖子里,口鼻喷着白雾,慢腾腾的走着。偶尔抬眼看到这十几个骑车子的军官,都惊异地驻足注视片刻,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赶忙闪到路边的小巷子里。
复仇雪耻知何日,
那个不知何处的大喇叭响完了前奏音乐,里面一个慷慨激昂的男声喊着:
真熙皓……”
“那我们的国歌呢?”
他们都隐约听说了,这个向小强队长是海外华人,受大明东厂雇佣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到大明。他这一问,刚好证实了这种说法。
“娘啊……娘啊……你死啦……啊……俺娘死啦……俺娘死啦……天啦……”
……
长条形的房间二十多平米,很暗,几根大木柱杵着,顶着头上的木楼板。一条能睡下十几个人的长条大通铺,铺着被褥,看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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