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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臣都很诧异地看着向小强，又看看沈荣轩，搞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鬼，都还是退出去了。
“辛苦遭逢起一经，
沈荣轩双手扶在汉白玉栏杆上，居高临下望着这些古树。雾气很重，石栏上很潮湿，很凉，但他好像没发觉一样，双臂毫不在乎地扶在上面。
向小强心里一热，看着沈荣轩的眼睛，相当郑重地说道：
若是平时，这一声“夫人”定会让秋湫开心半天。但现在这个简单的称呼，却一下子增强了她离别的痛苦，眼泪几乎又要下来了。
“因为陛下决定不走了。”
他倒知道拱顶石是什么东西。过去中世纪没有钢筋水泥，造大教堂的石拱时，就是用一块块石头磊出弧形，最顶上用一块形状特殊的石头卡住，就是拱顶石。拱顶石最关键，它承受了整座石拱的全部侧压力。一旦这块石头被抽走，整座石拱就会轰塌。
“那你说怎么办！”
……
秋老虎慌了，怕女儿伤心寻短见，抬腿一脚踹开了门。
自己想保命的那点算盘，根本没逃过沈荣轩的眼睛。一番循循善诱，自己居然让人训得像个小学生一样。向小强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服气。
……
“为什么？！”
向小强回到御书房跟朱佑榕告退，然后准备退出来的时候，朱佑榕突然说道：
“向大人可以留一下。”
……“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沈荣轩笑道：
一小时后，火车缓缓驶出了车站，向东开去。
话音未落，秋湫“腾”地站了起来，说道：
“夫人，秋老先生。”
“小向，自从你来到我们大明后，表现一直非常优秀。我总对自己说，当初没有看错人。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但是看一个人不能听他自己怎样说，要看他实际怎样做。”
向小强听到沈荣轩又恢复了叫他“小向”，不知怎么的竟一下子轻松起来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沈荣轩要还是笑呵呵地叫自己“向大人”，那才是不祥之兆。
“小向，听说你军事上很有一套。我们都是文臣，这方面不如你，如果清虏打过来，保卫南京就靠你了。一定要好好发挥。”
朱佑榕笑道：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骄傲，微微瞥了一下四周。
“什么？销什么假？”
“愿意背一遍我听听吗？”
秋老虎吼道：
秋湫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但表情却是满不在乎一般，咬着嘴唇，含泪望了父亲一眼，大步跟着女勤务兵往卫生间走去，不停用手抹着眼泪，后背颤动着，看来是强忍着在哭。
大家心里咒骂不已，心说还不是沈荣轩吹的邪风。但沈荣轩图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是首辅大臣，陛下不走，他第一个不能走。难道他有把握守住南京防线不破？
当初东厂不是认定了自己是英国情报官么？怎么又说“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秋湫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尽量显得很淑女、很配得上“向夫人”身份的样子。只是脸色白白的，两眼红肿。
向小强说道：
“哎呀向大人，您才来啊，快来快来，人快到齐了，再有一小时就开车了。”
“送我们到车站……什么？你……不走么？”
向小强深吸一口气，喃喃背道：
几个人望着向小强。向小强比沈荣轩更受信任，大家都指望这毛头小伙子能出头揭沈荣轩的脸皮，也许陛下还有希望回心转意。
整个车站到处都是吵闹声，哭喊声，还有广播喇叭不停地播报车次安排，让大家不要着急。时不时还播发一条寻人启事……
众人哑然。谁也不能保证。不用说三天，一天都难说。那时候防线上的恐慌气氛，现在都能想象到。
沈荣轩刚才可能是说走了嘴，更可能是有意点自己一下。
朱佑榕轻轻踱着步子，显得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人支持她坚守南京了。而且这人还是大明的百官之首。她站住，笑呵呵地望着大家，说道：
装什么老大，了不起啊。不是当初老子搞政变，你能当首辅？
“奶奶的，”秋老虎一拍自己的大光头，恨恨地道，“闺女，咱不坐火车了，家里还有一辆汽车，咱坐汽车去杭州！”
满车人都盯着向小强和秋湫。在这些人中间，只穿着简单海军制服的秋湫显得很是寒酸。但姣好的面容，再加上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在车厢里却是很耀眼。很多人都有些嫉妒地看着向小强，在猜测这个年轻军官到底是何方神圣。
……
沈荣轩点点头，摸出怀表看了看：
向小强安顿秋湫父女到座位上，然后和左右的人寒暄一下，报上自己的名字，说这是自己的夫人和岳父，请他们途中相互照顾一下。
沈荣轩临走时拍拍他的背，微笑道：
说完打量一下秋湫和秋老虎，点头笑道：
向小强暗自腹诽道：又不是《达芬奇密码》，怎么连拱顶石都出来了！
满车众目睽睽的，也不好拥抱接吻啥的。向小强站在旁边陪了一会儿，一百个不愿意离开，但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城里军事会议不能再等了，战局瞬息万变。
远处是隆隆的炮声，向小强裹着军大衣，缩着脑袋，站在他身后，忐忑地等着他开口。
沈荣轩转过身来，微笑道：
沈荣轩问道：
“即使朕要撤出南京，也不能是现在。如果朕现在撤走，在爱卿们看来自然是理所应当，在守防线的将士们那里，大概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现在整条防线人心浮动，朕只要是离开南京，立刻会被将士们理解成准备放弃南京的信号。如何能期待将士们人人用命？你们谁能跟朕保证，朕离开后，南京能坚守三天？”
“小强，你不必在这里了，放心吧，我们都好好的……快回去吧，保卫南京需要你。”
朱佑榕望了一眼沈荣轩，很满意地说：
“各位先生、太太、小姐们，现在已经出站了，各位如要用卫生间，现在就可以了。”
……
“哦，陛下说的是这个，”向小强心中蒙上一层黯淡，很颓丧地说，“怕是暂时结不成了。”
“有这句话就好。……不早了，我得去统帅部了。你也抓紧，你也有很多事要做。”
突然，沈荣轩的一句话回响在他耳中：
……
“众卿可以退下了。”
“很简单，长江防线是一条铁链，而南京是上面最关键最结实的一环。不能、也不应该从这里断开。或者说，南京就是整条防线的keystone，就是拱顶石。”
秋湫仍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倒是秋老虎，追到车厢门口，望着向小强的背影大喊道：
您的不孝女：湫。
身世浮沉雨打萍。
他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秋湫抬头道：
向小强在心里说着。自己虽然有些惜命，但自认为也是个鹰派。但愿不被沈老鹰看扁了才好。
“嗯？陛下。”
秋老虎看到这个情形，心立刻凉了半截。先不说买不买得到票，就算你有票又怎样，能上去车吗？
向小强脸又是一红，低头惭愧地说：
他说“看一个人不能听他自己怎样说，要看他实际怎样做”，意思大概是说，你原先骗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只要你今后好好表现，我们不会计较的。
向小强驱车来到秋湫家，跳下车子着急上火地向后跑去。眼下得赶紧把这父女俩送上火车，然后要赶回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紧急制定保卫南京市区的计划。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什么来了。但凡他们能说出的理由，全被驳倒了。
向小强的名号还是很响的，全车厢的人都转身看他。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兴冲冲地想找他签名，被她妈妈像老母鸡一样喝止住了。
“沈公说的很对，学生记住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要去。”
要是前世那个毫无经验的自己，现在一定会开口质问：你沈大人怕陛下走了，对防线士气打击大，你就不怕南京一旦突然失守，陛下落到满清手里，对全国的士气打击更大么？
车厢里很暖和，虽然不是包厢，但一排排软座显得很舒适。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老幼妇孺，穿着打扮都很华贵，皮草绸缎、珠光宝气。这都是南京高级军官的家眷。
声音很大，全车人都盯着她。饶是秋老虎这个大老粗，也被臊得不行，狠狠瞪了女儿几眼。
秋老虎也从堂后出来，看到姑爷后才如释重负，忙招呼他一起走。
惶恐滩头说惶恐，
留取丹心照汗青。”
横在眼前的是一列很安静的火车，每个窗户都拉着窗帘。军官带他们在铁道旁走过几节车厢，来到两个兵站岗的车厢门前。
“既然沈阁老有话说，那向卿先留下来吧。”
一席话说得向小强汗流浃背，惭愧、紧张甚至恐惧，交集在心头。沈荣轩的话中好像有什么地方让他如芒刺在背，总觉得不妥。但究竟是哪里，却一时想不出来。
“岳父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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