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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枪声，回响在废墟的上空。
向小强对秀秀的聪明、善解人意很满意，吩咐秀秀把郑玉璁带上去睡觉。
“大人，离这儿很近了，我们把车子藏在这里，走过去吧！”
“大人？”
“到了吗？”
向小强“大吃一惊”，紧接着问道：
“上千万？这么多！你晚上带这么多钱出来干什么？……你的箱子是不是被他们四个抢了？现在回去找得到吗？”
“喂，把脸挡着点。”
这四个乞丐都很瘦，而且已经专注于女孩身上。向小强拾起一根钢筋，悄悄摸进去，摸到他们背后。
……要赶快作出决定，是留在这里说明情况，还是开溜。向小强望了一眼一|丝|不|挂的郑玉璁，瞬间就作出决定：赶紧开溜！
向小强不耐烦了，掏出怀表看看，一点半了。既然没吃到羊肉，就不能再惹一身膻了。不能再跟她在这里掺和了。他抱着胸，冷冷地道：
枪声已经打响了，大概很快就会有警察、更可能是宪兵来。现在打完仗没几天，宪兵们巡逻得还很严呢。
郑玉璁听着远处宪兵的呼喊，心急如焚，咬着大拇指哭道：
枪声回声消失了。好安静啊……
郑玉璁已经扔下了玻璃，抱着身子蹲在墙角里，冻得瑟瑟发抖，但仰着脸，泪流满面，晕陶陶地看着他。
向小强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真好”。事情搞到这一步，还好？
向小强心中第一个念头：郑玉璁被别人发现了！正在被侮辱！
“我的……我的箱子，我要去找……”
她流着泪摇摇头，伤心地哭道：
郑玉璁抬着头，傻傻地望着向小强冷酷的样子，轻轻地咬着嘴唇。
向小强骑上车子，让郑玉璁坐在后面，加劲儿冲出这一片区域。
“向大人……向大人，怎么办啊……”
“那就这样，郑小姐，再见。”
向小强借着火光，看着地上三个人。一个被击中后心，好像已经死了。另两个还没断气，一个人捂着后腰，一个人捂着屁股，都在地上挣扎着，大声惨叫。
向小强手插在口袋里，握着枪把，盯着肚子疼。肚子疼毫没怀疑，很殷勤地把两辆自行车都搬进一间破房子里，又教向小强记住了房子的样子，周围的特征。
这一带几乎已经没有路了，分不清哪是马路，哪是废墟。向小强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来还不是小事情？
肚子疼一愣，好像对向小强这么快就“变回了”好人非常困惑。但他还没蠢到和长官顶着干，只好悻悻道：
向小强心中有了数，让郑玉璁在阴影里等，自己上前敲开女军官宿舍门卫的门，里面披衣而起的女宪兵惊讶、惊喜地看到，半夜敲自己房门的居然是向大人！
“什么财产！再不跑，我们两人这个样子被人捉住，明天上头版头条！”
两人拿着手枪，蹲低身子，轻声快速地向前摸去。
郑玉璁突然“啊”了一声，小声急道：
向小强望着空旷寒冷的院子，伸了个懒腰：啊，终于都结束了！
郑玉璁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央求道：
走了一小会儿，前面隐隐传来笑声、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秀秀领命而去。
凌晨两点半，向小强蹬着车子，心中一边暗叫倒霉，一边默唱着“凌晨两点半，你还在我身旁……”
“走，咱过去！”
向小强盯着郑玉璁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郑玉璁现在身上唯一的“衣物”，就是脚上的一双皮鞋而已。她半蹲着，双腿紧并，靠在墙角里打着颤，一只手挡着胸，另一手握着一片尖玻璃，努力挥舞着，试图阻挡几个男人靠上来。
他扒着残墙缺口往里看，四个流浪汉围住墙角，喉咙里发出兴奋地低吼，喘着粗气，轮番进攻一个被围住的女孩。
他望着路旁越来越多的废墟，还有不时需要躲过的弹坑，脑子中不禁全是南京保卫战，全是自己指挥将士、为大明、为南京百姓浴血奋战的情形。
“大人，坏了！郑小姐看来落到别人手里了！”
三个流浪汉大喊一声，鬼哭狼嚎地往外跑。向小强嘴角流着血，恶向胆边生，追过去又是“啪啪啪”三枪，把三个人全撂倒了。
骑到了很远的地方，向小强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段，停下车子，开始“审问”郑大小姐。
“好吧，子腾，你来弄吧，你看藏在哪儿合适？回头一定要找得到哦！”
人民卫队司令部的大门就在前方了。
“郑小姐，我救了你，为你杀了人，还把棉衣给你穿。现在天很晚，我又很冷。你现在要怎么样，得赶紧说。我明天上午还得给陛下上课。”
……妈的，这个女孩怎么那么市侩啊？跟她老爸一样！
向小强腿软，郑玉璁腿比他还软。两个软腿的人手拉手，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黑暗中。
“郑小姐，我们赶快走！宪兵就要来了！”
小妮子什么也没多问，手里提着一个包，跟向小强来到树下，取出里面的女军官制服。向小强吩咐她，给郑小姐换上制服，然后让郑玉璁换衣服的时候，跟秀秀解释一下。
“大人尽管放心！”
“郑小姐，”向小强皱着眉道，“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你得跟我说实话，不然待会儿见了侯爷，我不好解释。”
向小强刚跨上车子，骑了几米，身后“哇”地一声，郑玉璁放声大哭道：
“向大人……向大人……你别丢下我……啊……我没地方去啊……向大人……你不管我，我会死的啊……啊……哇……”
那个女孩正是郑玉璁。
……天哪，自己先前是多么不可原谅……差点就成了跟那几个男人一样的人……假使郑小姐一直未被人发现，那么现在让她这样哭叫的，就是自己了……
向小强两腿酥软，浑身打颤，几乎不知道怎么回到破房子里的。……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四个。
前面肚子疼放慢速度，停下来了，用腿撑着自行车，四下张望着。向小强赶上来，悄声问道：
……自己真的了解肚子疼吗？
真好……
妈的，肚子疼呢？从刚才就没见了。
然后直接骑到大门口。那两个卫兵早就看见他这个“骑车带人”的家伙了，此刻刚刚喝问一声，就看到是司令大人，立刻立正敬礼，目不斜视。
“当然！”
“我今晚带了个女的回来，……你们都知道怎么做吧？”
“箱子里有……有上千万的东西！向大人……”
郑玉璁听着越来越近的宪兵声音，看着远处晃动的手电筒光柱，想起手提箱是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被人偷走的，现在回去，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且不说肯定被捉住。
向小强突然想起，秀秀只有海军制服，是没有陆军制服的。而眼下郑玉璁穿着的却是陆军制服。
郑玉璁已经看见向小强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然后“哇”地哭了出来。
向小强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打量着郑玉璁的身材。郑玉璁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双手绞着，任他看。
五分钟后，秀秀牵着郑玉璁出来了。郑玉璁一身人民卫队女军官制服，还很合身。
他不管肚子疼了，脱下自己的棉袍，盖在郑玉璁身上：
身后郑玉璁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连脸也紧贴着自己后背，安静地抽泣着，好像生怕自己会跑了一样。
背后远处已经响起了警哨声，还有人跑动的声音。向小强这回真急了：
大铁门旁边的灯下，两个人民卫队宪兵握着冲锋枪，一左一右，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向小强冲身后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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