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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们不怕！你们就两个人，太危险了！我们有十个弟兄，可以保护两位长官！碰见小日本，就跟他们干！”
那几个人都没有枪，手里只拿着树枝木棒，都在往大狼狗背后敲打。大狼狗咆哮着，盯准了那个倒地的人撕咬，那个人惨叫着大喊救命。几个人说的都是汉语。
徐向德拍拍大狼狗，示意它保持安静。他听了片刻，尽量低声说道。
清军下士反驳道：
日军走了之后，在这尸体堆里，陆续爬出来几十个没死的。这几十个人中，大部分也都中弹受伤了，只不过没伤到要害，一时死不了。但是这冰天雪地中，身上又血流不止，即便一时没死，也绝对爬不出这个山坳了。只有二十来个藏在尸体下面、侥幸没中弹的清兵，他们算是真正的幸运儿，相互搀扶着逃出去了。
根据那几个清兵叙述，日军的屠杀场离这里不远，徐向德打算先去那里看一看，拍下照片和影像。毕竟先前只拍到了一处屠杀场，属于“孤证”，不能证明大屠杀的普遍性。而一处以上的屠杀现场，性质就不一样了。
“好了，不许动！”徐向德慢慢站起来，端着冲锋枪命令道，“都举起手来。……小武，打开手电，照照他们。”
对方有好几个人，但是注意力都被狼狗吸引过去了，都在大呼小叫着，帮着那个被狼狗扑到的人脱身，都没看到身后已经有两支枪口对准了他们。
几个清兵都是又惊又喜，连连答应着，两个清兵留下来，两个清兵带着武炎彬钻进了林子。
武炎彬一怔，立刻关掉了手电，紧接着，两人都把手枪抄在手里了。
“不止一个……”武炎彬紧张地大口喘息着，“应该是人……”
“你们带我去吧。我们车上有吃的，把你们所有弟兄都叫过来，大家先吃饭。”
那个地上的人还在和大狼狗扭打，发出一连串惨叫。徐向德喝止了狼狗。那个人呻|吟着，惊魂未定，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怎么知道？”
当时还有一些跑得动的，没命的奔逃。但是根本跑不远，日本人放出狼狗，把那些跑的人都咬死了。一千多人，都被堵在山坳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跑出去。
徐向德沉声道：
武炎彬小声紧张道。
原来他们是清军第二十四师的，都是河南人和山东人，去年年末才被从中原战区调到北方兵团。他们两天前被日军俘虏，结果日军一直都没给他们饭吃，还赶着他们一直在老林子里行军，又冷又饿又累，好多弟兄都倒下死掉了。结果到了昨天夜里，日军把他们一千多人赶到一处山坳里，突然打出几枚照明弹，把山坳照得明晃晃的，然后几挺机枪就响起来了。这一千多人又累又饿，已经虚弱的快爬不动了，几乎立刻就被杀戮殆尽。
“嗯，不错，只是再往前走就是清军控制区了，我们如何前往旅顺？这样吧，我们二人就也假装清军，你们是我们的部下，我们是在战场上打散了，现在带着从战场上拍摄的重要情报，返回旅顺司令部的。”
“你们其他人呢？”
徐向德小声说道。
“徐哥，可是我们的南边有日军啊！我们可是刚陪着那个师团走了好一阵啊！”
果然，那个清兵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徐向德皱起眉毛，追问道：
武炎彬把地图递了过去，自己也凑过去用手电筒照着。两人脑袋凑在地图前，中间还夹着一个大狼狗的脑袋，伸着舌头，似懂非懂地也看着地图。
徐向德说道：
“听动静……应该是个大东西……肯定不是狼，也不是野猪什么的……东北老林子里，只有两种动物会这么蹑手蹑脚……第一是老虎，第二是人。”
徐向德微笑道：
“嗨，俺们军中早就议论遍了，现在旅顺舰队已经开不出去了，要么投降日本，要么投降大明。你想，左也是降，右也是降，换谁谁不想投降大明啊？”
“你们先别急着跪，先告诉你们，大明可没打进辽东，就我们俩人。大明现在要全力对付你们清军，没有跟日本撕破脸皮。不过将来会不会打仗，我也说不好。我们两人是大明官方派来辽东的军事观察员，大明政府怀疑日军有大规模屠杀战俘的事情，特地派我们来实地调查。这件事也是得到日本官方首肯的，但是现在日本人却暗地里追杀我们。你们如果要跟着我们，可能会更加危险。”
这一千多人绝大部分在第一轮扫射就中弹身亡了。接着日本人又打出了几枚照明弹，几挺机枪照着尸体又反复扫射了几遍。大概是尸体太多，日本人也就是扫射了几遍，没有再下去挨个的补刺刀。然后，日本人就撤走了。
两个人犹豫了一下，相互看看，又眼馋地看了一眼卡车后车厢。他们的肚子不停地叫唤着，而且也知道那后边一大车厢，全是好吃的。跟着他们走至少不会饿死。
这时候，后车厢发出了响声，一个轻微的震动顺着车体传过来。
同时，那种轻声的踩雪声，也慢慢地从后面绕到前边来。
武炎彬紧张地压低声音：
“投降谁？”
那几个人大吃一惊，都回过身来。看见两个人的两支枪都瞄着，他们都很快举起了手。
“长官，咱不如一直向西南走，去旅顺！听说旅顺海军那帮家伙早就想投降了！”
“长官……你们难道……难道是明军吗？”
徐向德慢慢俯下身来，拉着座位下面的背带，尽量无声地把冲锋枪拽了出来，背在肩上。
这一问，几个清兵都声泪俱下，开始大哭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徐武二人就听明白了。
两个清兵大喜过望，立刻都双膝跪下，痛哭流涕道：
徐向德用力拍了拍大狼狗，同时左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缓慢地旋开了车门锁。他对武炎彬看了一眼，轻轻把车门推开了一条缝。大狼狗像支箭似的冲了下去，一阵咆哮声，紧接着就是人的惊叫，继而就是扭打和连连呼救声。同时，另外两三个声音也惊叫起来，一起往这边跑。
至于下一步往哪个方向走，一时真没有什么主意。西北方向是清军重兵屯集，东南方向又是日军正在展开。东北方向更不能去了，那是满洲内陆的腹地，通向沈阳、吉林方向。西南边……
傍晚五点多钟，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大雪却一刻也没有停，下的越来越急了。徐向德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却越来越难看清前边的路。
徐向德点点头。
四个人相互看看，然后其中一个吞吐说道：
“哗啦”一下，从其中一个的军大衣里掉出了一堆东西。武炎彬用手电一照，看到是几只罐头。这罐头是他们后车厢里的。
“会不会是熊？”
武炎彬低着头，用手电照着地图，说道：
徐向德和武炎彬对视一眼，两人都点点头。情况和他们所料的一样。日军的大屠杀是普遍现象，绝不只是一地一处。
“重赏？那最多也是赏当官的，下面的小兵弟兄们照样一个子儿没有！咱们只要到旅顺，把日本人杀降卒的事情跟海军那帮家伙一说，妈的，就算上边当官的想投降小日本，那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长……长官饶命，小的们饿极了，不得已才偷了……”
“长官啊……你们可来了……我们可算熬到头了……我们要投降大明，你们收留我们吧……”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还有几个弟兄，他们实在走不动了，在后面休息了……我们几个看到这人停着一辆车，就……就过来看看……”
徐向德又抬起头来，靠在靠背上，摇摇头：
旁边一个清兵下士突然蹦出一句：
很快，武炎彬真的带着另外六个清兵来了。那六个人蹒跚着，互相搀扶着，咬着牙往这边走。看样子，他们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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