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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低着头，咬着嘴唇，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控制着不要哭出来，也控制着不要昏过去。
秋湫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过身来，呆呆地望着她。
过了好半晌，秋湫才说了一句：
朱佑榕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沈荣轩一面会议向小强，一面夸赞人民卫队，夸赞它的赫赫战功、夸赞它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长官……
卫子衿抬起头，望着窗外，轻轻说道：
当晚十点钟，女皇朱佑榕批准了张照先的辞呈。
她把母亲推到了秋湫的房间里，又让弟弟叶子羽和一个侍女照看着点，自己擦干眼泪，换了一身衣服，从小门到隔壁的司令部去了。
——最后，当然是向小强的预言成真，由于统帅部高层的愚蠢、目光短浅、刚愎自用，导致了人民卫队第一师和陆航西北派遣队全军覆没，导致大明英雄向小强将星陨落，导致杰出的情报人才、大明辽阳公主香消玉殒……
沈荣轩的指责很有水平，并没有把内阁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而是很痛心地自我检讨了一番。但是这样一来却达到了一个绝妙的效果：让人听起来，内阁根本就没什么责任，纯粹是首辅大臣凭着一国首辅的责任感，才进行了不必要的检讨。无论让谁听起来，这次事件的最大责任人，就是统帅部。
指责完了统帅部，沈荣轩又以向小强的良师益友、长辈、人才发掘者的口吻，沉痛回忆了向小强。他几乎是流着眼泪，回忆了当初如何在东厂会议上第一次见到向小强，如何力排众议、为向小强组建小分队前往北清敌后，后来的南京保卫战，自己又是如何像长辈一样鼓励向小强、给了他勇气的……
朱佑榕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
朱佑榕点点头，轻轻握紧了一下她的手，说道：
“不敢什么？”
侍女回答道：
然后，她扶着窗台，强撑着站起来，摸到床头柜上的铃铛，摇了几下。
琴声停止了，尚小君转过头来，见是女儿，微笑着柔声道：
“李司令和杜司令……他们刚才不是来探望陛下和我们了吗？现在还在吗？”
卫子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她伤心地告诉女皇，什么好的消息也没有。派去的侦察机大部分都被击落了。只有少数几架成功返回甘肃。根据机场的照片分析，现在迪化、昌吉一带，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战斗了。也就是说，苏军已经基本控制了以上地区。在迪化以北约200公里的地方，正在发生大规模战斗。应该就是从阿勒泰赶回的那半个师，正在和苏军交战。
“是。”
人民卫队司令部内，已经是忙得一团糟。军官们出出进进，电话铃此起彼伏，各个部门的参谋和传令兵跑来跑去……
“……秀秀，你知道吧，妈妈一直都梦想着回到江南，在一处景色秀丽的地方买上一处园子，再给你说上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小伙子，给子羽说上一个家世清白的好姑娘。我们一家人守在一起，神仙般地生活……你说好吗？秀秀。”
此刻，除了悲伤，另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逐渐笼罩了她。她从内心里感到了一种恐惧。
……
朱佑榕看着窗口斜斜洒进来的夕阳，叹道：
“如果向大人还在……他断不敢这样的。”
“监视——监视我们，也监视……陛下你。”
但仅仅过了片刻，秀秀就哭着抬起头来，小声说道：
直到傍晚，朱佑榕才慢慢醒过来，然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有向小强的消息没有。
秀秀擦擦眼泪，问道：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秀秀抱着自己的臂膀，流着眼泪，靠着墙壁，慢慢坐到了地板上。
“子衿……不至于是你想得那样……沈阁老只不过是想……想在我苏醒之时及时赶来，好继续劝说我不要对苏宣战……我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朱佑榕微笑道：
就在秀秀在肚子疼的门外苦苦候见的时候，沈荣轩在首辅官邸里发表了广播演讲。他以首辅大臣的身份，代表大明帝国，对凌晨发生的明军遭偷袭“事件”表示了愤怒，并且宣布不承认那个“国际志愿旅”的合法性，但是也没有挑明“国际志愿旅”就是苏军。他表明了立场，宣布将在西北加大兵力，要把这股“国际志愿旅”消灭掉，维护国家统一，绝不让“伊犁帝国”借此复辟。
“唉……那孩子太痴情了。她对挺之是完全豁出心去爱的……你推我去吧，我亲自陪陪她。”
“是。”
周围的小女军官们也都看在眼里，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也都有数了。她们都开始用一种充满优越感的眼神打量着秀秀。
“不必了……该如何做，由沈阁老决定吧……我实在……实在没有力气了……”
“子衿，沈阁老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太年轻了，这种事还是听政治家的吧……”
“妈妈……我要到司令部去了……大人走了，有好多事需要安排……”
向府内的一个窗户内，窗帘轻轻挑起了一小角，秀秀躲在后面，咬着手帕，盯着渐渐远去的女皇车队，泪水不断地留下来。而在她的身后，秋湫躺在床上，几乎已经哭昏过去了。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秀秀无力地靠在窗边，望着远处逐渐西沉的夕阳。
尚小君点点头，叹道：
“陛下，我已经让车子开进向府，待会儿我们就该回宫了……陛下，我们……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过夜的。外面……”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
秀秀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摇摇头。
“……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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