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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
入太学后时有学子缟素装扮经过,悲伤痛哭,臧洪心中更慌。顺着熟悉的小路直驱博士、童子郎住区,临了陈嶷宿舍,就见门上缠着白绢,隐有哀乐传出,臧洪身形猛地巨震,只觉得天旋地转,从马上跌落下来。
随后的几天里,陈家向外发哀,接待吊者,无暇理会盖俊二人,他俩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多是在陈嶷棺木旁守候。
盖俊上前蹲下托起宛如木头人似的臧洪,轻声说道:“子源,你来了。”
称号卧龙的诸葛亮!
盖俊点头道:“有,让我送他回乡。”
自比管仲乐毅的诸葛亮!
盖俊凄笑道:“在……我亲眼看着他离开人世,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陈氏族长听了此话眼泪差点掉出来,陈嶷能使盖子英不远千里护送回家,两人友情可见一斑,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嶷的才学绝不下于盖俊,及冠而夭,岂不悲哉?稍整哀伤心绪,谓盖俊道:“此二人是前汉司隶校尉诸葛少季的后人,素来与我家相善。”
此曲乃是汉代著名挽歌《薤露》,意思是:“薤上零落的露水,是何等容易干枯。露水干枯了明天还会再落下,人的生命一旦逝去又何时才能归来?”
“为何不敢顾我?”臧洪挣开手臂,怒指一众徐州学子:“你们答我,公尚呢?”
诸葛亮也是琅邪人,他们是诸葛亮的长辈吗?抑或同宗?
盖俊一屁股坐到他身侧,用力搂住他的脖颈。
盖俊说道:“嗯。因等你之故,还未给公尚洁身,我俩一起来吧。”
盖俊续歌道:“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臧洪发泄了足足一刻钟,才回顾盖俊,哑声问道:“公尚何时走的?”
这一日盖俊胸口特别烦闷,便和臧洪说了一声,出门后漫无目的的走着,眼见前方有一座风景秀致的别院,举步入内,不想撞见陈氏族长在和两位文士谈话,四人齐齐一怔。对方年龄远在他之上,又打了照面,不声不响退出去是失礼的行为,盖俊上前向几人一礼。
臧洪喃喃道:“子英……公尚去时你在旁吗?”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陈氏族长对二人道:“此子乃是公尚好友,敦煌盖子英。”
盖俊叹道:“公尚走了!”
臧洪神情呆滞地道:“为何高挂白绢,为何身着缟素,公尚呢?”
这时整个陈氏宗族都陷入悲痛中难以自拔,开阳陈氏虽是当地大族,然祖上最高成就者不过两千石太守。陈嶷自小才华横溢,他们把一腔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期盼他未来能够比祖先更进一步,即便做不到三公之位,九卿也可,现今陈嶷突然病卒,希望落空,心中之痛难以言表。陈嶷父母中年丧子,且是独子,哭得数度昏死过去,旁人劝都劝不住。
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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