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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封眼睁睁看着爱子咽气，悲痛欲绝，不顾刀伤，疯了似的冲上来。
重须羌酋生怕亲卫们下重手，喝道：“别杀他，我要活的。”
近千羌人分布各处，有兽皮加身的人还能睡上一觉，不过这样的人不多，更多的人还是挤在一起取暖，这种滋味，着实难受。
能够活命，谁又想死呢。
及至天亮，羌人押着芒封走出树林，等候汉军。
深夜，浓云密布，遮掩了漫天星辰，一轮弯月亦是时隐时现。
“我等与汉人素来无仇，把你奉上必得活命。”
盖胤不理芒封叫嚣，又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芒封被揪住头发，疼得龇牙咧嘴，用生硬的汉话大喊道：“有种给爷爷个痛快的！”
重须羌酋走到芒封身前，伸脚踩住他的头，大骂道：“你说得没错！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今日便是要把你这祸害先零的野狗送给汉军。”
“你们以为这么做汉狗就会饶恕你们吗？做梦！”
重须羌酋眯起眼睛道：“不如绑了芒封父子，送入汉军。”
羌人有牛马毡帐拖累，走不快，加上连战大败，已经丧失了再战的勇气，被汉军两度追上邀击，皆大破之，斩获二千，牛马不计其数，汉军自身则伤亡有限。
漆黑黑的树林到处是喊杀之声，芒封自知人少，便欲携子而走，伸手向后一捞，忽听身后“砰”地一声，转头一看，立时魂飞魄散，只见儿子封唐仰面躺在地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我、我儿……”封唐为了救父，可说是以命换命了。
汉军将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只用千余人便将芒封打得无翻身之地，如果他率万人而来，是不是就能轻易平了整个北地先零？这么一想，有的酋豪不免蠢蠢欲动，欲要有所行动，然而就在这时，忽传上万汉军驻停射姑山脚，泥水河畔。羌酋震怖，偃旗息鼓，紧闭寨门，无敢复问。
重须羌酋扬声道：“芒封，此时不降更待何时，莫非你还要抵抗不成？”
盖俊回顾后方成群结队的牛羊及俘虏，眉头不展，这是他过河后两战羌人俘获的，本是好事，却被拖累，行军速度慢得惊人，赶来时已是四个时辰后，见对方毫无戒备的样子，心知多半是要降。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贼首怎会投降？难道他以为降了就能免去一死？如果抱着这个想法，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我姓盖名俊，现为北地郡长史。”
芒封连连喝骂，他武艺高深，却敌不过对方人多，十几人围着他乱砍，很快胸口、后背、大腿就各中一刀，深可入骨。封唐见父亲受伤，瞪着猩红眼睛，提刀杀进重围，只攻不守，转眼间剁翻三四人，他这般亡命打法震慑住了对手，顺利救出芒封。
芒封大怒，言语愈加粗鄙难听，重须羌酋气得狠狠踹了他几脚。
虚胖羌酋脸色变幻不定，良久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芒封心头一阵气馁，他自认英雄，如果连输都输不起，那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低声道：“你是谁？让我做个明白鬼。”
“这……名声上恐怕不好听。”
树林里的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芒封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投降，无一漏网。
盖俊没有马上追击，而是令士卒休息一夜后才出发。此次共有一千五百人过河，剩余的人看管俘虏、战利品，等候步军的到来。
一般羌酋多会汉话，重须羌酋恭敬的答道：“此獠名唤芒封，正是入寇汉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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