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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是冀州常山人，从相貌上看仅三十岁上下，肌肤白皙，五官清秀，很难让人相信他是黑山数十部、百万众的首领。他喜欢众人叫他首领、渠帅，对朝廷特拜的平难中郎将不屑一顾。作为张牛角的继承人，决定了他必须站在朝廷对立面，至于当初为何接受朝廷招安，全拜杨奉（杨凤）所赐，未免黑山内耗过甚，他别无选择。
王胄踌躇道：“使君打算在何处破敌？”
盖俊此时的表现与去年温厚和蔼判若两人，张杨被盯得心里发毛，干笑道：“中郎何以来此？”
盖俊不理张杨，扭头对关羽道：“云长，你带人把村子里的士卒抓出来，抗拒者，杀无赦！”
“孤不久前被朝廷任命为并州牧。”盖俊冷冷道。“张稚叔，你是不是以为并州无人治得了你？嗯？”
盖俊面色阴沉，潞县丢了没什么，还有壶关为屏，然壶口关一丢，治所长子首当其冲，岌岌可危，上党震动。盖俊出言问道：“王上党认为张燕会直驱直入长子吗？”
看着自己麾下士卒被屠杀一空，张杨泪如雨下，满脸无助。
盖俊想也没想道：“孤选第二，王上党以为然否？”
“轰隆隆……轰隆隆……”
陆续有四五百人被爆出恶行，弓弩生再次响起，有人抱着临死也要拽一个垫背，疾呼假司马杨丑亦是其中一员。
一名骑兵军官跃马出阵，举矟吼道：“弃兵——降——违者——杀！”
张燕出身平凡，不知书，想得脑仁儿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等抢完再说。留下五千人把守壶口关，带领步军一万，马军三千出壶口关，向西行进。
“盖子英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上郡吗……”张杨强自镇定，单骑上前，来到大纛下。
“张燕！”
“使君此去……”
“轰隆隆……轰隆隆……”
下一步该怎么走？
“叮当……”
并州是多山地形，上党自然也不例外，境内只有两块较大平原，一处在南方的高都县一带，一处在治所长子县一带，两块平原被上党中部的羊头山隔开，很像阿拉伯数字8，除去圈中，其余地方都是山区。
“孤初临宰牧，正需稚叔大才……”
盖俊望着王胄，显然他有话要说……
“说来惭愧啊……”王胄叹道：“潞县陷落月余，刚刚接到战报，壶口关亦失。”潞县在壶关东北角，壶口关在东南，是上党抵抗黑山张燕的首道防线。
有些心里素质差的张杨军士卒，慌张的仍了兵器，表示自己并无反抗之心。屯长、军侯没空理会这些人，因为他们同样怕得要命。
“弃兵——降——违者——杀！”
“贱卒，再敢开口连你一起杀！”盖俊正在气头上，指着张杨鼻子骂道。
杨丑惨嚎着跌出数丈，浑身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张杨颜色难看，苦苦哀求道：“使君，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上党，壶口关。
张杨双目猛然睁大，不远处一杆盖字大纛随风飘荡，纛旁另有两面旗帜，一画虎、一画雕，形态惟妙惟肖，只是二者脖颈间都插着一支狰狞的利箭。
盖俊看着士卒或衣甲不整，或身带血迹，或衣襟鼓鼓，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怒气冲冲道：“这种人留着何用？全杀了，一个不留……”
王胄说道：“欲至长子，必过漳水河，使君伏于长子城下，可将来军尽数歼灭于漳水河前，但长子以东数万百姓遭殃。使君直接南下接战，数万百姓得以保全，却无法围歼敌军。”王胄在感情上倾向后者，但前者才是最佳选择。
“使君，不能再杀了……”张杨大惊失色，以头抢地。
所谓黑山者，清水出河内修武县之北，谓之黑山。换句话说便是恒山（太行山）东麓，河内以北、冀州魏郡、赵国、常山、中山之间统统属于黑山范围。
与此同时，一支万余人组成的骑兵疾速南下，双方越来越近……
盖俊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作为一郡之长，他呆在前线壶关而不是后方的长子，就说明他是一个称职的郡守。张燕有部众百万，精兵十万，汹涌入侵，王胄倾尽一郡之力周旋。张杨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要钱粮兵马，不给便举兵相攻，摊上这种事，莫说凡人，菩萨都免不了大发雷霆。
张杨哭泣良久收声，盖俊问起他为何作乱，张杨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张杨脸色惨白，大滴大滴汗水顺着勒紧的发根淌下，浸得眼睛酸涩难忍，却不敢抬手擦拭，莫说抬手，他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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