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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京师中清流们彼此走动的多，儿子派人去盯了盯，打听了几个消息告诉义父大人。”
客人都散掉之后，李三才喊来长随神色郑重的叮嘱道。
夜虽然深了，可户部山东司员外郎李三才的书房中却灯火通明，李三才和几名士子对坐，脸上都有大义凛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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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点点头，然后一挥手，屋内伺候的几个小宦官都是弯腰退了下去，等人都出了门，田义才开口说道：
“这些清流相聚，背后必有人指使，指使撺掇之人，怕就在每日文渊阁之中啊！”
“是户部和都察院几个人撺掇，聚了不少清流士子，说要参那王通。”
但急切间也顾不上太多，二月份的天津卫虽然依旧寒冷，可海河和运河却都有了开化的迹象，已经能预料到开春会有大批的海船前来，现在仅凭天津锦衣卫一支力量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但凡是和长芦盐运司有些牵扯的人物，甚至是家中生意和这私盐官盐沾边的，都对王通忌恨起来。
王通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可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也是没有想到该注意这个方面。
※※※
屋中几个人都感动的流下泪来，彼此互相激励，都说要在李三才这奏疏呈上之时，发动同僚同年写奏本相和，鼓动声势。
冯保把绢帕丢在一旁，伺候的小宦官跑过来收下，冯保摇头笑骂道：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案子，既然苦主都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大家迷糊过去就是了。
钱春平死在自家屋中，又是上吊自缢，又是杀了孩子，沧州城的差役仵作在屋中验看的时候，发现金银钱财还有些贵重物件都没人碰触。
“说的人不多，就是随口提及，说万岁爷没有贤君之像，宠信奸佞权臣，一心搜刮，倒是……倒是潞王饱读诗书，通晓大义，是明君之选。”
一时间，长芦盐运司上上下下鸡飞狗跳，各家快扫门前雪，都怕在接下来的追查中被牵扯到什么。
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的称号——清流，他们的不断聚会，引起了京师各方面的注意，好事的闲人们都是兴奋的很，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
每日文渊阁之中朝会，内阁学士，六部尚书、都御史等等大员，乃是朝中最核心的圈子，田义听的凛然，肃声说道：
“缙绅免除赋税，乃是大明的祖制，这海更不是随便能开的，王通依仗着万岁爷的宠信，在外面胡作非为，横征暴敛败坏宫里的名声，外面那些士子所为……”
冯保摇摇头，淡然说道：
偏生坏的这艘是王通自己派人看守，每日让工坊的人上去琢磨雁九，那两艘则是放在渔民那边停放，结果那两艘因为付给报酬，又是官家的财物，不敢怠慢，结冰的时候渔民自己上去砸冰，反倒是保全。
断人财路，减人收入，这是最结仇怨的事情，青县盐案，京师也不知道多少人动了起来。
“田义，你和张宏算是办差最好的两个，可你们两个都有个毛病，那就是读书读的傻了，咱们是坏了身子的人，思虑做事都要有咱们自家的打算，莫要和宫外的那些读书人一样，放你掌文书房看了那么多机密文档，难道还不明白这个关节吗？”
田义说到这里，冯保已经做了判断，笑着说道：
“道甫（李三才的字）这奏疏当真是浩然正气，只是那王通乃天子玩伴，一贯宠信，这奏疏一上，恐怕触动逆鳞，天威之下，恐有大祸啊！”
从小家境还算可以的王通对吃盐这块没什么概念，加上那一世的认识，觉得这盐不过就是个调味品，最多也就是需要专卖的货物，天津卫既然对来往货物收税，那也要在这盐上收一笔。
大家也都看得明白，来到这苏州会馆的，六科的给事中还有都察院各道监察御史，各部的郎中、主事、翰林院和国子监的官员，等等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士子前来。
“几个会馆的坐探在清流相聚的时候听到一桩事，不过事关重大，不敢落墨，口头告诉儿子，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权衡……”
“王通是张诚那边的体己，心疼由着他心疼去，咱家不管，再说王通那孩子太能折腾，动了长芦这马蜂窝，也该有个教训，左右是万岁爷那边收场，肯定安稳的下来。”
田义脸上露出些憎恶的神色，开口肃声说道：
二月初六这天开始，许多平日并不来这苏州会馆的人物都出现在这边，这次与以往不同，大家相距都是门窗紧闭，而且外面安排家丁和长随看守，唯恐被什么人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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