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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娘娘,潞王殿下想要入宫来看望娘娘,问个平安!”
“奴婢不敢!”
以往这锦绣是李太后身边的第一号亲信,在慈宁宫的位次恐怕还在冯保、张诚等人之前,通报进来,直接走到李太后的身边,今日却和往日大不相同,进了门,就在门口跪下,她脸色惨白之极,跪在那里禀报说道:
太后的声音虽然严厉,不过却有深深的疲惫,摇摇头说道:
虽然被称作太后,但李氏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她养尊处优,保养极为得法,看着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就是这片刻,李氏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妪,苍老之极,那种凛然生威的气势全然不见。
※※※
被王通一瞪,李虎头脖子一缩,也不敢出声了,屋中众人都是哄笑,这时外面传来“陛下驾到”的通传,众人慌忙放下手中的食物餐具站了起来,说话间,万历皇帝已经进了屋子,看到乱糟糟的屋子,随意摆在地上的汤盆和盘子碟子,阴沉的脸上禁不住泛起笑意,摆摆手说道:
“潞王年纪不小,今年就快些就藩吧,去了卫辉那边也能定定性子,至于王妃,就在京师找个身家清白的人家找个合适的。”
“在这样的地方还胡说八道,快吃你的饭!”
“这还是御厨,羊骨头汤还不如南街那边吃着好吃,这大葱也没个葱味太甜……”
在院子中几处都摆下香炉,里面不要钱一般的烧香料,要把这血腥和硝烟气压下,其实,此时院子中的味道很怪,除却前面几种之外,还有食物的厚重香气。
御马监掌印太监张鲸脑海中迅速出现几个人名,刚要说话,李太后却问一旁的张诚说道:
“张诚,你可有什么人选?”
“禀报娘娘,点翠已经杖杀了。”
“不必多礼,朕也饿了,拿套碗筷,咱们一块吃!!”
冯保躬身告辞离开,等冯保出门,张鲸和张诚对视一眼,太后精神不好,疲惫伤心,在这里继续呆着,保不齐会受到什么迁怒,刚要告辞,李太后却开口问道:
宫中几人,都是皇家和内廷最顶端的人物,昨夜大乱虽然天明时候平息,但任谁想起也是后怕,稍有不慎,那真是滔天大祸。
“御马监空出个监督太监的位置,御马监是禁军枢府,不可空缺,你们心中可有什么候选?”
锦绣又是叩首出门,殿门关闭,李太后身体晃了晃,微闭了下眼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许多:
御马监掌印太监张鲸和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都是裕王府的旧人,都被冯保压制,私底下的关系颇为不错,何况李太后把话说到这里,难道还能说个不字,只是躬身开口说道:
“娘娘,那两名救了潞王的……”
李太后冷冷说道,锦绣沙哑着声音答应,又是磕头转身出了门,屋中三名宦官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点翠是慈宁宫中排位第三的女官,禁卫和宦官、宫女排班的权力被慈宁宫收回之后,她负责安排宦官的班次。
“城外烧了尸身,灰洒到海子里!”
这一句话就让人明白过来,这是让张诚推出自己的人选,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万历皇帝那边的一种补偿,张诚躬身说道:
下面又是领旨,李太后摆摆手,开口说道:
“回禀娘娘,昨夜潞王住处安然无事,宫人无人死伤。”
李太后点了点头,缓声说道:
张诚昨夜伴驾,在屋中听着外面震天的厮杀声,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和硝烟味道,更别说看到那院子中的尸横遍地,偏生在这之前,万历皇帝和他曾经拟过一份信任禁卫的名单,却被慈宁宫李太后否掉,昨夜的战斗,贼人们虽然疯狂,却都是乌合之众,能多些力量,也不至于打到那样的地步。
“你们这些奴婢真当哀家糊涂了吗!?”
“太后娘娘明鉴,邹义做人做事忠谨可靠,适合此职!”
“……潞王殿下讲,林书禄半夜突然以探望的名义进来,挥刀欲行谋逆之事,幸有忠义内官挡住,反倒是将林书禄击毙。”
慈宁宫的女官年纪偏大,普遍都有对食的宦官,这点翠的对食宦官就是林书禄的亲信双喜,今晨各方禀报过来,李太后直接就吩咐将这个点翠拉下去打死。
张鲸躬身告退,临走的时候瞥了张诚一眼,心知这是太后娘娘有话要单独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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