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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得到沈阳城下战局消息的时候,舒尔哈齐根本不相信这个是真的,什么样的大明军兵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将几万兵马尽数歼灭,而且还有那样匪夷所思的火器,每个过来禀报的人都提到了雷霆霹雳这个词,似乎在他们看来,只有雷霆才有这样的威力。
在白山黑水,建州女真是个政治名词,代表着奴尔哈赤整合起来的力量,而海西女真是个地理名词,代表着许多部落,并不是一个整体。
※※※
有堡子的地方,才有比较平坦的地势,堡子周围能够供大军出入的道路,只有太子河支流沿线。
孙鹏举快马赶来的时候,王通率领的虎威军大兵已经是出发,自己没有留住东虏的军队,这可是和王通传来的口信不符。
虎威军已经是过了太子河和支流的交汇处,在松树口向南沿着支流行进……
虎威军沿着太子河支流行进两天之后,就已经能看到敌人的骑兵探马在他们身边经过,或者是远远游弋。
东虏女真撤退足够小心,都没有怎么惊动紧张无比的孙守廉部。
左右思量的之后,孙守廉命令大部分的兵卒在孤山堡修筑工事,严防死守,自己则率领二千亲卫家丁,随后追击鞑虏。
每日间舒尔哈齐也是从容的在营中巡视,安排布置也看不出什么焦急的模样,这更让下面的人感觉不慌。
舒尔哈齐手上有几千骑,有女真人自己的骑兵,也有素来和女真交好的蒙古人的骑兵,这些人在关外地形中都是格外的适应熟悉,退兵的时候,舒尔哈齐这边也是对王通援军的动向小心提防。
打生打死到今日,孙守廉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自家儿子却跑来了,孙守廉只得是调整计划,准备亲自和亲卫们断后,怎么也得让自家孩子跑出去,到时候王通怎么也要感念自己的人情,多方提携。
“主子,千真万确,奴才跟了一天一夜,又是跟着他们启程,这伙明军心急着救援孤山堡,什么辎重都是不带,完全的轻装前进。”
等士兵们都睡去,王通又和值夜的兵卒们一同等待辎重队的到来,辎重队到来之后,王通会统计今日里死去的牲畜,然后监督着辎重队的民夫将第二日的干粮和给养准备出来,然后才能去睡。
当然,凭空消失不可能,女真人的营地规制还在,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也在,问起值夜的兵卒,说是半夜里听到女真队列骚动,还以为是要夜袭,但声音却越来越远,只觉得诡异,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差那么一点,咱们的马队马上就要冲到跟前了,就是他们火铳要打完的时候,结果炮响了,大家伙一下子就顶不住……”
他们打输了,我们却未必,每个人都有这个心思,也正以为这个矜持还在,舒尔哈齐尽管领着他们仓促的退兵,整个队伍的心气还在,没有溃散。
“你说明军大队行进不带火炮?只是步卒急赶?到了每天夜中辎重和大炮才能赶上!”
“这仗不是不能打,但一定要选好时候和地方!”
凡是孙守廉的嫡系亲信也都知道明后日就是死战之刻,大家能不能回到凤凰城还是未知之数,这等状况,自然睡也睡不着。
这个打算想定,夜里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想想家中妻妾,想想万贯家财,实在是舍不得。
“先前是为了生死,如今是为了富贵,大不相同。”
几千上万的一支兵马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虎威军拐入太子河支流的时候,就可以确认一件事,舒尔哈齐这支女真军队已经堵住了。
好不容易鞑虏才撤走,大家得脱大难,何苦再去追上去送死,亲卫的话本就人数不多,过去追击,那不是给鞑虏送菜吗?
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千军万马的冲过去,眼看就距离火器阵列很近,可以放手砍杀,结果此时火炮打响,就差那么一点点,归根结底,在这场战斗中,火铳的威力没有来得及发挥完全,火炮的威力又是太引人注目……
听到沈阳城下大败的消息,女真军中也是有些慌乱,不过却不至于恐惧,对于一盘散沙的海西女真和蒙古联军来说,已经聚成兵马在白山黑水之间打了快有四年的建州女真很是瞧不起他们。
城下近四万的力量被一日内歼灭,舒尔哈齐手中兵力过万,而且都是建州部的力量,比起海西女真那种强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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