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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明冷笑道:“小人没别的本事,唯有‘不怕死’这三个字而已!”
小太监头顶直冒冷汗:“公公,司苑局哪来的马呀?”
不但曹化淳不明白,骆思恭和张维闲也不太明白,在这种千军万马即将开拔的伟大时刻,易公公怎么想起来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较劲了呢?!
易土生嘿嘿的笑。
骆思恭连忙道:“不高攀,不高攀,英国公早有此意了,我们私下里谈过好几次,只怕委屈了公公才没有说出来。”
易土生冷笑道:“杂家这么忙,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嘛?”
张维闲抢着说:“公公抬爱,在下求之不得!”
“何可纲!”魏宗贤捏着兰花指说:“这个人可不是个善茬,他平时就看我们宫里的人不顺眼,今儿一反常态让你去做监军,本座看他没安好心!你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别让人给算计了,也别给本座丢脸!”
易土生一看天色,已经快要接近午时,从皇宫到沙场,几十里路程,坐轿子肯定迟到,除非有汽车还差不多。
骑兵步兵,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排列成五个方队,个个士气昂扬,高举兵器向各路将领致敬,动作整齐划一,旗帜铠甲鲜明,足可体现出大明朝在当时世界超一流的综合国力。
易土生心里对吴孟明非常满意,点头道:“本公公把你留下了,暂时给你一个监军营佥事的职位,你干不干?”
易土生道:“吴孟明,听说你武功不错,是真的吗?”
易土生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说:“公公,奴才这里有点小意思孝敬公公?”低着头捧到魏宗贤面前。
骆思恭正愕然点头道:“认得,此人是南镇抚司的一名佥事。”
旗帜飘扬之下,何可纲和易土生带着一众武将缓缓入场,骑马对大军进行最后的检阅和编队。明天这支人马就要开赴辽东前线了。
易土生怒道:“你知不知道,点卯不到是要被问斩的?”
易土生打蛇随棍上,顺着魏宗贤说:“奴才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但奴才这趟只是去发财的,不会轻易惹他。”
易土生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
大明朝廷本来也是忌讳内侍和朝臣结交的,可是自从刘瑾、魏宗贤以来,官场风气世风日下,皇帝对此早已不闻不问,三人才敢有此大胆之举。
易土生晒笑道:“别的人一听说打仗都往后缩,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易土生不禁想起以前辽人当权的时候,曾经流传的一句话‘女真人,人若过万,天下无敌!’。
易土生破口大骂:“何可纲这厮,太混蛋了,午时阅兵,到现在才通知杂家,这不是存心要我的老命吗?”
易土生眯缝着眼睛,盯视着他的瞳孔,怒道:“你知罪?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呀,你呀——”
“吼!吼!吼!”当何可纲和易土生举着右臂雄赳赳的经过每一队步骑兵的时候,士兵们用长枪和刀背敲击盾牌,发出豪迈的叫声,响彻平原,声震京都,令人热血沸腾,壮怀激烈。连易土生名利心这么重的人都不由得生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感。
张维闲连忙说:“公公有所不知,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是锦衣卫的两个系统,统归指挥使许显纯的统领!”
易土生心里暗自嘀咕,此人没有一点大将风度,打起仗来必败无疑。
小太监见他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吓得哆里哆嗦,惊惶万状:“小的叫曹化淳!”
他喝了口茶,摇头道:“你呀,你呀,小易子,别说本座没有提醒你,在何可纲面前发财,要多多小心,在外面出了事儿,本座可保不了你!”
“备马,快,备马!”
魏宗贤低头一看,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厚厚的一摞,连连点头道:“还算懂事,放心好了,立功回来少不了你的封赏!”
能说出还凑合三个字来的人,说明这人心底里把自己当成很高的高手。
骆思恭和张维闲,一看天色,大惊道:“恐怕来不及了,公公快快上马!”幸亏易土生是个骑马健将,枣红色的战马在他一鞭之下,电光一般冲了出去。
何可纲满面怒容,对着易土生睚眦欲裂的瞪眼,脸上肌肉暴跳。
吴孟明道:“公公有所不知,小人一见到血就兴奋,平常最爱和人动手打架,在京城里和人打架要受罚,可在战场上打架却有赏,还可以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咳咳,最主要的还不用受小人的排挤,小人当然十分的愿意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可纲心里暗爽,撇着嘴说:“以中军四万人为例,弓手八千,马军一万,步兵一万,辎重兵一万两千人,总共四万。这种阵势,可以有效地防御敌方骑兵突袭,又便于追击,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张维闲心想,眼下这世道,客氏、魏氏当道,想要保住身家性命,就只有借助眼前这个小太监了。也不知道小太监有什么魔力,竟然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宠信,尤其是客氏,脾气怪异,几乎没听说她给过谁好脸,没想到却对小易子言听计从,这小子真是了不得。
现在的关外,足足有十万女真大军严阵以待,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一路上易土生马不停蹄,到了辕门外,正好听到中军帐内擂鼓点卯,各路大将风云汇聚,帅帐外彩幡飘扬,旌旗蔽日,矛戟如林,刀枪遍布。
从沙场回来之后,易土生紧急的找来了骆思恭和英国公张维闲。易土生在皇帝面前,钦点了这两人指挥他的监军营。并不是易土生欣赏两人的才干,而是因为他们够听话。
何可纲冷哼了一声,翻白眼:“算了!”
骆思恭点了点头,带着吴孟明出去了。
易土生是骆思恭的恩人,骆思恭对他即是感激又是敬畏,须知,在此之前,还没有谁逃脱过客氏的毒手呢?
易土生急得头顶冒火,推开门冲了出去,刚一出门口迎面看到御前侍卫总管骆思恭,和神枪营指挥使英国公张维闲策马而来。
易土生谦虚道:“您是堂堂的一等国公,我在您面前只能算个奴才,说起来有点高攀了!”
“骆大哥,麻烦你去找一下锦衣卫千户田吉,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把‘吴孟明’这个人给我调过来,我有用处!”
易土生心想,表面上看虽然雄壮,只怕经不住后金虎狼的一顿冲杀,淡淡道:“只看,号手、弓手、马兵、步兵各类兵种的配合,部署有序,便知道将军训练有方,决不会弱了大明帝国的名头。”
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公,小的,小的做错什么了?”
易土生从东厂回到司苑局,有个小太监来禀报,“刚才御前侍卫总管和神枪营指挥使都来找过您,不巧,您出去了。”
魏宗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你还算是个明白人。不过,你还是需要小心一个人!”易土生问道:“公公说的是——”
何可纲策马向前,继续检阅大军。
易土生奇怪的说:“南镇抚司,我只听说过北镇抚司?”
易土生连忙改口道:“没什么,我说,自有妙用!”
易土生这么说,魏宗贤心里舒服起来,一个贪财的小太监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的抱负。
“易公公怎么这么惊慌,出什么大事了?”骆思恭下马问道。
明军的作战部队主要以步兵组成,骑兵只有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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