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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顿时无语,黑脸胀得如同紫酱。
于是众人也不提打仗的事情,继续喝酒,谈些昔日的往事。
夏侯婴哈哈笑道:“樊屠子,韩将军已立下如此毒誓,你这下该放心了吧。”
夏侯婴面孔一板,呵斥道:“樊屠子,你可知罪?”
韩淮楚只是叫苦,“这南郑郊外,只有一座军营,这些汉军想必是樊屠子的部下。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下如何是好?”
这一次,樊哙营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拉来作陪,连主薄王吸这类文职人员也请了来,桌案排了一大屋。
尘土飞扬,马蹄得得,一队汉军迎面驰来。刀枪掩映,甲胄分明。
樊哙这次将韩淮楚擒住,大概是想在手底下人面前抖抖威风当众斩首,反正这跨夫像孙猴子一般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暂时将韩淮楚关押在一间牢笼中。
那治粟都尉属于武将编制,官职也不算小了,等同于樊哙手下大将靳歙。
夏侯婴便拿目看向韩淮楚。韩淮楚会意,朗声一笑:“韩某对天发誓,绝不会抢樊将军的心上人,不动吕家小姐一丝一毫的心思。”
看守韩淮楚的士兵只开了一下小差,稍微眯了一下眼,韩淮楚便运起软骨玄功,脱缚而出,将身躯如泥鳅般挤出牢笼,溜之大吉。
韩淮楚闻言心中就在嘀咕,“那刘邦怎知我要来汉中,还等了好久?”
夏侯婴道:“王吸,你小子可没撒谎?那账册只一炷香工夫就算出来了?”王吸道:“当着大家的面,小将如何敢撒谎。韩将军真的很快就把账算出来,而且毫无差错。”
哪知看守韩淮楚的士兵一个打盹,这小子居然不见踪影!
夏侯婴见众人攻击韩淮楚,恐他难堪,举起酒盅道:“今日是为韩将军接风,先别说这些扫兴之事。俺大哥回来,少不得要封韩将军一个统兵大将当当。今后还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辅佐我家汉王。”
这樊哙来得好快!韩淮楚顾不得胡思乱想,将萧何的书信递给夏侯婴,说道:“樊屠子要杀韩某,就烦老兄将他摆平。”
韩淮楚浅浅呷了一口酒,慢悠悠说道:“这栈道烧了,难道不能再建?”樊哙牛眼一瞪:“韩信,都说你文韬武略,怎想得出这等馊主意?那栈道没有三年五载哪修得好?”
王吸叹了口气:“汉中到关中只有褒斜道这一条好走的栈道。如今栈道被毁,想把十余万大军带出,难如登天。”
后来在来汉中途中,张良又极力推荐韩信。汉军中都知道韩信不来则矣,要来必封为统兵大将。
韩淮楚听了樊哙的冷嘲热讽,神色自若。心中暗想,“就冲你樊屠子这句话,等小生做了大将军,这蠢事就差你去做。”
樊哙也在一边点头道:“那治粟都尉孙猛子与俺一样,也是个粗人,认识的字数与俺差不多。请了一个他家乡的老先生为他算账,可还是不管用。那笔烂账,看得俺都生气。韩信,你来得正好,也不用去帮忙,干脆俺就派你去做治粟都尉,把那孙猛子给撤了。”
※※※
韩淮楚道:“既然只有这条路好走,这栈道总是要修的。就算杀不回关中,也可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点福祉。”
夏侯婴“嗨”了一声:“三年五载是不算长,可俺汉军要想杀回关中,必趁项羽无暇救援之时。那雍王章邯不足为虑,可虑的是项羽的楚军!”
南郑郊外的官道上,一人奔行如风。
樊哙将信将疑:“你说的话可当真?”韩淮楚正色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气势汹汹的樊哙领军撞到,却见要追杀的韩淮楚与夏侯婴联辔立在马上,以戏弄的眼光看着自己驰来,那样子轻松无比。
樊哙窘着脸憋了半天,这才说道:“俺嫂子说要将媭儿许他。老哥,你也知道媭儿与俺情投意合,俺非媭儿不娶。这跨夫一来,将俺的好事非要搅黄不可。你说俺能咽下这口气吗?”
樊哙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暴怒道:“快点起军马,追上这跨夫,立斩无赦!”
正在思索对策,前方骑士已看见韩淮楚,高声吆喝:“滕公在此,闲杂人等赶快让路!”
突然那樊哙将马一提,掉转身就走。夏侯婴将他喊住,问道:“樊屠子你要去哪?”樊哙望了韩淮楚一眼,窘道:“俺比武落败,见了韩将军便得绕道走。俺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
杀出营门,并不意味着就没事了。那暴跳如雷的樊哙一定会发疯般领兵追来,要再落入他手,便是死路一条。
韩淮楚仍然慢悠悠说道:“对人一辈子来说,三年五载不算长啊。”
韩淮楚此番死里逃生,全仗了练成的道家无上玄功——软骨玄功。
夏侯婴手指韩淮楚,说道:“韩将军一身文韬武略,汉王对他思慕已久。鸿门宴会上幸得他暗中相助,吾等方才逃脱。等汉王从巴郡巡狩归来,必为汉王器重,封为将军与你我同列。你何敢私下斩杀与他?难道就为你与他比试落败一事吗?”
※※※
既然推不掉,韩淮楚索性大大方方把这差事接下来。还讨了王吸去做他的副手。
原来在鸿门宴上刘邦还弄不清那韩信到底是敌是友,回到霸上细细一想,这才回过味来,“果如子房先生所说,韩信在暗中相助,是他支走了陈平。”
樊哙见有人驳斥韩淮楚,连忙抓住这机会挖苦道:“正是!这修栈道的蠢事,俺是想不出来,也不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