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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军情。
章平还年轻有着追求,不似他哥老章鱼一样心如槁木,便领着他训练的新兵四处平乱,疲于奔命。所幸那叛乱不大,只要章平率军杀到,刚燃起的造反之火便被他扑灭。而对汉军的布防,也由他一手完成。在汉雍两国交界之地的沿线关隘,处处有雍兵的把守。只要汉军敢冲出汉中,那占据地利优势的雍兵便会迎头痛击。
韩淮楚一见差不多了,便借梯下台,说道:“既然三军皆为樊哙求情,大王已开金口,本帅也难拂众人之意。樊哙死罪可免——”
他便喝一声:“纪信,灌婴听令!”二将齐声应道:“末将在!”
将士们士气高涨,都知道那还定三秦一战即将打响。
说他是末路英雄,不是因为他已穷途末路。他手下还有十几万军马,统领着咸阳以西广袤千里的土地,整个陇西郡都是他的地盘,外加内史、上郡、北地三郡部分之地,幅员之广,几乎占了原关中之地的一半。曾几何时,天下诸侯听说他章邯的大名,都要两股发颤,战战兢兢,担心他麾下铁骑兵锋指向,下一步便是自己。
做一个棋子,还有什么好想的?就安心地呆在这废丘王宫,好好地做他的王爷算了。
章邯满头白发,未老先衰,“老章鱼”便是秦川父老给章邯取的绰号,由此可见他章邯在关中是如何不得人心。
演习贴近实战,但武器不可能玩真的。射出的箭都用布包了头,枪尖去掉刀刃带套,皆蘸了石灰,只要被击中则算伤亡退出演习,一方伤亡过半则算战败。
话一说出,三军一阵大哗。
于是那废丘王宫,每日笙歌不断。壮年白头的老章鱼,心老如发,每日生活在酒精与女色的双重麻木之下。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戍鼓来。
末路英雄老章鱼,一方面大肆招兵买马,强征童子军入伍,一方面也调兵遣将,布往秦岭一线。那对汉国的这面盾牌,貌似加厚了不少。
韩淮楚是存心放樊哙一马。但那军规总不是纸糊的,总要大家都过得去才行。饶樊哙一命,还须众将与那汉王刘邦的配合。
下面的节目,就是大将军评点,然后按各自的表现挑选北伐之将才了。
到期限修不完栈道,还是要被咔嚓。早死晚死同样是死,还不如现在就死,省得去干那傻子也不愿干的蠢事。
秦岭以北的雍国,得到汉军将北伐的消息,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话语一顿,高喝一声:“临武侯听令!”
韩淮楚道:“着你二人领本部军马去往子午道,或攻或守,互相转换,作山地实战演习。”
这栈道被灌婴一把火烧绝,残缺之处连绵三百余里,就是三年五载也修不好,明年春天前哪能完工?
原来这要色不要命的家伙就是这樊屠子!十余万大军又是一阵大哗。
且冬日将至,天寒地冻。俺不呆在热炕,要去日夜监工,这哪是人遭的罪?
利苍便将义子托付给韩淮楚,要利豨好好跟韩叔叔学打仗。韩淮楚找了一个最恰当的位置给利豨,那便是做了自己的小小传令官。
韩淮楚便道:“我军北伐,必先修栈道。待栈道修复成功,才好择日出兵,先取三秦而夺关中再图天下。便授你为破秦先锋,领一万军马与民夫昼夜不停赶修栈道,务必于明年春天前修好。如违限期,再不轻饶!”
“这樊哙当然是杀不得。这么一员虎将要是一刀咔嚓,连小生也舍不得。史书上说那栈道由樊哙去修,斩了他,谁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韩淮楚依然板着脸,说道:“众将军与樊哙皆有交情,饶他性命大家不会说长道短。但寻常士卒,会不会议论本帅持法不严?”
“来人,取寡人的枪来!”老章鱼大喝一声。
可不是,每日从子午道逃出的汉军将士,不正证明那刘邦也同他老章鱼一样,注定要作一个无所作为的废物吗?
※※※
他的年龄,刚过四十岁,正在壮年。这个年纪,很多人还在想入非非。
韩淮楚目光投向刘邦,平静地问道:“大王有何话说?”
刘邦哪会让小弟就这么斩了,急道一声:“且慢!”
韩淮楚笑道:“本帅的演习从无方案。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为将者须临阵思计,以变应变,岂可墨守成规,事事按预定的套路而行?”
韩淮楚目光炯炯,高喝一声:“把樊哙拖下去,推出辕门斩首示众!”便有士兵举着大刀,上前来拿樊哙。
小孩子伤心劲来得快去得快。这做传令官的,对阵法要比谁都清楚。利豨接触到这从未学过的兵法,小脑袋每日都被这新奇的知识装满了,日里训练,夜里比画,学得是兴致盎然,比谁都起劲。
经过半个月的全天训练,各路将军手下的军马已经大有收获。
观礼台上,黄罗伞盖下,汉王刘邦正望着三军大演练。
韩淮楚望着刘邦那开怀的笑容,心想你老兄就这么容易满足?要是见到小生在特种部队的军事演习,恐怕你会冷汗直冒呢。
老章鱼大吼道:“那韩信就要杀来。寡人再不练枪,连仗也不会打了,你知不知道?”
韩淮楚望向刘邦,只见刘邦也在望他。二人会意一笑。
这人到底是谁啊?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连那观礼台上的刘邦都掩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得身子直抖。
二将拜服道:“末将遵令。”
大家一听,脸上都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大将军满意了,这北伐之战就有自己的份参与了。
老章鱼不仅要临阵磨枪,还要通知两位结义兄弟: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一旦军情紧急,二王务必率军来援,救大哥一把。
只听韩淮楚话语一转:“但是本帅暗中得闻,某些将军营中有违犯军纪行为。身为大将,营帐中竟私藏女眷。按军法论处,当斩不饶!”
刘邦在观礼台上,看得是目不暇接,心花怒放,“俺这支懒散的军队,经过韩信一整,还真整出了点味道。”不由对身旁韩淮楚赞叹道:“寡人见大将军今日阵容,前之三军演练直如儿戏也。北伐之战,有如此军队,寡人心无忧矣!”
训练是为他汉王训练,这训练的成效自然要请他尊驾过来验收。
韩淮楚接着一一调拨,令周勃曹参去故道林地作伏击突围演习;令奚娟陈武去河谷作抢滩阻渡演习;令傅宽郦商去作劫粮护粮演习……
那樊哙早就吓得面色入土,扑通一身跪倒在地。
韩淮楚冷笑一声:“大王若是不信,就听樊哙怎么解释吧。”
浩然君利苍孤身上路,去往楚都彭城营救张良。王吸被韩淮楚提拔为大将,遂了他的心,是兴高采烈。而小鬼头利豨与义父离开,依依不舍,哭得要多伤心就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