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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陈平心中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不是以反间计让项羽逐走范增,不是在白登山让刘邦突围,也不是今天铲除吕党,而是当年在云梦泽擒到他师兄韩信。
“我知道师兄你为了天下苍生不再受那干戈之苦,故而连军马都解散。可是你在下邳时,为何要收留那些西楚亡将,暗蓄甲兵?”陈平将困惑自己多年的问题问将出来。
※※※
那《鬼谷子十四篇》乃纵横家师门至宝,分为捭阖,反应,内楗,抵戏,飞箍,忤合,揣篇,摩篇,权篇,谋篇,决篇,符篇,转丸,却乱共十四篇。一般弟子至多能看到第十篇。
陈平的马车正行在街上,突然背后插出一个人来。就那么一伸手,将疾驰的马车一把勒住。
藏在蒯通家的樊伉得知合家被杀,一开始情绪极不稳定。每日嚎哭不停。
“不可让吕党之祸在我朝复演也。”在会上陈平非常强调要考虑那外戚的因素,因恰逢吕氏之乱,得到大家一致共鸣。
决议通过之后,由周勃背着那少帝派一使者去往中都联络,召代王刘恒来京。
“陈师弟,这里是淮阴侯府罹难的家人抛尸之地,难道你未听说吗?”一直粗着嗓门的韩淮楚望着那一座座墓碑,悲怅地说道。
新君的人选还未确定,丞相却被奸人劫走,长安城差点炸了锅。
“代王?”陈平沉吟一阵:“就是那个素有孝悌之名的代王啊。可是齐王刘襄乃高皇帝嫡长孙,首倡义兵。这次诸吕覆灭,他那弟弟刘章功劳最大。天子之位,以齐王最具人望。却如何将他剔去?”
“先被高皇帝擒于云梦,后被吕雉斩杀于长乐宫,当然是个无能之徒。”陈平不屑地说道。
高荃大骇,陈平更是大骇。这人身手之高,绝非那高荃能敌。若他是刺客,自己休想活到明天。
原来驷钧是齐国大户,宗族宠大,仗着那齐王母舅的身份,在齐国做下了不少欺凌百姓的事情,名声不大好。
而当晚在那陈平的卧室内,一夜长烛不停。陈平就在灯下,仔细研读着那《鬼谷子十四篇》,彻夜兴奋不眠。
买下这批奴隶者蒯通,是受韩淮楚之托。
那说辞韩淮楚也早已想好,就笑道:“天下是高皇帝打出来的,其子尚在,岂有立楚王与吴王之理。那淮南王本吕太后养大,自惠帝薨后,吕太后视为己出,如何立得?且代王比淮南王年长,宜立长者。”
※※※
“但是。”陈平话语一转:“《十四篇》是师门瑰宝,师弟还是十分想看看那后几篇写的什么。那皇帝之位嘛,谁坐还不是坐。说说看,你为何人而求?”
当年吕雉将淮阴侯府家人抛尸在这乱石岗为引诱韩信余党,只到半年过去才将埋伏在这岗上的暗桩撤去。只到那个时候韩淮楚才能来这岗上为韩府家人收尸。但是历经半年,那尸体早被虫咬兽嗜,变成了一堆枯骨,甚至有的被野兽叼走连骨头都找不到。这些墓碑,就是他那时所立。
陈平眼珠转了一下,显得有点意动。忽然呵呵一笑:“韩师兄,真有你的!若是那天下纷争,诸侯割据之时,你那《十四篇》确实能打动师弟的心。但现在天下一统,师弟已经功成名就贵为一国丞相,如何还稀罕你那《十四篇》?”
可是看韩淮楚那执拗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那樊伉就派人每日在那渭水桥等候,翘首等着新君到来。
在那过去的时候,陈平因官小俸薄,确实做了些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事。可是如今他已是一国丞相享受着曲逆县的食邑,早已是身家不菲。故而爱惜羽毛,扮演一个清官的角色。就是今日封的那四十几个官,也是量才而定,陈平并没有得那些人一蚊的好处。韩师兄一开口就是厚礼为报,这哪是哪啊。
陈平力排众议,挑中了代王刘恒做那新君。
而看到过这书全豹的只有韩淮楚一人。
但高荃这一手在那人面前直如儿戏一般。只见他将袍袖一挥,一股巨大的漩力抖出。那高荃本是下坠之势,突然一掀而起,竟震出两丈之外!
跌倒在地的高荃就望着那马车直向城门冲去。想要截住那车,想到那人武功之高,望而却步。
显然丞相被那奸人以性命要挟,不得已逛开城门。
“嗨!你这大道理就不说了!这册立新君的大事,岂是咱们师兄弟私下相求能求得来的。”陈平将手一拂:“你将我劫到这里,想必那长安城已经闹翻天了。时刻不早,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明日还有一大摊奏章要批。”
再说这韩师兄一介平头百姓,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厚礼”来打动这个当朝丞相?
“你父亲是开国元勋,若是贤君,如何不敢?”韩淮楚说道。
而那驻兵荥阳的齐王刘襄,由朝廷派一使者去郑重通牒:朝中已册立新君,你这齐王不宜聚兵于此,速速引兵归国。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真相。一个替身,那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想不到自己兄弟为铲取吕党又是兴兵又是搞政变出力最大,到头来却鸡飞蛋打一场空。
纵横家弟子中有个说法,那韩信作为后入门的小徒弟,却在战场呼风唤雨,连教他兵法的李左车成就也远远不及这个小师弟,是因为师傅鬼谷悬策偏心,将那师门至宝《十四篇》私下传给了他。韩信得师傅秘授,故能在战场百战百胜。
韩淮楚摇了摇头,想要泼陈平一盆冷水。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不说。
※※※
这案子已记到两千年后,还翻什么案。韩淮楚抑郁地一笑:“师弟你猜错了。你师兄这多年隐姓埋名,早已不恋那权力地位,就这样逍遥自在,已是很好。师兄今日来找你,只为求师弟一件事。”
他就是韩信,韩信就是他的影子。韩淮楚没有理由,将那已经尘封的往事抖落出来,让那两千年韩信得到的同情也化为乌有。
“师兄能拿出什么厚礼?”陈平也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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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眼睛一闭,沉浸在那往事的悲痛之中,沙哑着声音对陈平道:“那在长乐宫钟室大殿被吕皇后处决的淮阴侯,不过是你师兄找来的一个替身。这等诈死的雕虫小技,在陈师弟面前,也不值一提。你师兄虽逃过一死,但韩氏三族被夷。都是因你师兄功比天高,那高帝高后难容我这师兄也。”
冤死,这是世人对那韩信的看法。虽然汉廷的史官记载的是韩信勾结陈豨谋反,可是在民间同情他的大有人在。
听到陈平松口。韩淮楚大喜,答道:“代王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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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啊,你已隐姓埋名,受了那反贼之名,汉廷与你有愧,这汉室的江山你还关心他作甚?”陈平大跌眼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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