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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他们尿不到一壶里去。
唉……到底是年轻气盛啊，雷公腾一声叹息，心道：张居正、徐邦瑞两尊大佛，你要真能搬出一尊来倒也压得过耿、王这伙人，不过……
“胡公子，里边请，新来的南戏班子，小嘴儿小脚，小的知道您就好的这口！”
雷公腾边听边点头，“秦兄弟年纪虽轻，经验却是老辣！老哥我佩服不尽哪。这次老弟又立了一功……不过老弟在蕲州破荆王府一案时便已上达天听，燕子矶一案奏报上去，必定简在帝心，将来青云直上是不消说的，这次的功劳倒不足挂齿了，哈哈哈哈……”
“什么功劳？”秦林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地道：“审讯不是由雷千户主持的吗？下官只是躬逢其适而已。”
雷公腾不提秦林还不一定想得起来，现在他倒是记起来了：给的十天时间让醉凤楼把常例银子送来，扳手指头算算，这都十一天了，还没动静呢。
雷公腾劝秦林罢手，实是好意，免得他惹到那群清流言官、疯狗御史，搞得一身骚。
而秦林、陆远志等有正式身份的官校则背着手闲庭信步，好像完全局外人一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打砸。
都你个头啊！秦林抄起棍子就砸他脑袋上了：“你个开青楼的乌龟，敢拿都堂耿老先生乱说，该死！”
“站、站住！”龟奴张开双臂迎了上去：“我家都堂老爷……”
雷公腾拱手告辞，带着官校上马走远。
秦林把这些分析和盘托出。
倭寇平定，隆庆年间重新开了海禁，但仅限于福建月港，只能由泉州、漳州两地的商民参与贸易，要从正规渠道找日本人了解情况查办案情，就得移交给那边；另外中日走私贸易仍集中于浙江宁波一线，南京方面也要行文给那边的锦衣卫机构，让他们明察暗访。
雷公腾大笑，拍着秦林的肩膀连声道好：“老哥这次就承老弟的情了！今后庚字所，不，就算整个南京锦衣卫系统老弟有什么麻烦，只管来和我说！”
秦林使个眼色，军余们立刻把这老不害臊的拖翻在地，拳脚齐下，登时打了个满堂彩。
秦林的眼睛眯了起来，咔咔冷笑两声，虎躯一震，顿时滚滚杀意滔天，龙盘虎踞的金陵王气为之一敛，贪狼、破军、七杀三星光华灿然，紫微宫帝星飘摇……
秦林把船弄进船坞，排干闸室中的水露出船底，就真相大白了：虽然船舱内、甲板、桅杆等所有地方都被小心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只有在海洋中才会生长的海藻、海蛎子等船底赘生物，则完全暴露了它的来历：不是来自某处内河、湖泊，而是从海外偷偷溜进长江的。
秦林闻弦歌而知雅意，破获燕子矶大案的功劳才是重头，这次虽然查出有倭寇参与，后续侦破却不是南京这边能够负责的，半吊子的些微功劳便让与雷公腾，就算酬谢他安排庚字所的肥缺吧！
再说了，江陵相府那位千金，还有魏国公府的大小姐都和他关系匪浅，要是真成了哪家的乘龙快婿，老泰山拔根汗毛下来也比他个锦衣千户的腰还粗啊！大明朝锦衣卫最大的头子刘守有对张居正唯命是从，而魏国公府看门的都有两个人挂着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衔头！
三四十个如狼似虎的军余蜂拥而入，见龟奴、大茶壶、保镖就打，见妓|女嫖客就关到一边，什么花梨木的桌子、景德镇的花瓶、古画、插屏，通通砸个稀巴烂。
这天晚上夜幕降临，金陵城大大小小的酒楼茶社在飞檐四角挂起了明角灯，秦淮河上画舫往来流光溢彩，悠扬动听的丝竹之声宛如天籁。
奶奶的，真不把百户当干部啊？
这起案子并不由南直隶方面的锦衣卫来查办，因为现在的金陵城内外已经找不到几个日本人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所有人都听清了田长老对神秘水手首领说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听出水手首领究竟说了什么内容；而判断对方口音时，“八岁时去过扬州”、“听见邻居夫妻用湘西话吵架”……事实上是俘虏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记忆中最模糊最生疏的方言，硬往那水手首领的头上套。
“他个锦衣百户，就算运气好立了点微末功劳，能匹敌咱家耿都堂？您放心，借他只豹子胆，也不敢来！”
这就不是秦林目前能理会的了，得等月港、宁波两处查到线索。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最后一个答案就是真相：神秘水手根本就没说中国话，他们来自海外！
秦林一个趔趄差点从码头栽进江中，赶紧把脸一蒙：我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