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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有什么古怪,至少杀人之后绝不可能如此正气凛然。”白浩思忖着,放了一半的心。
“王府尹,替我家老爷主持公道啊……”舅太公带着哭腔迎了上去,他是南戏班子的铁杆票友,这句喊声的末尾,把水磨花腔的味儿都给拖出来了。
突然听说王本固是自己上吊寻的短见,王世贞顿觉满天乌云都散开了:管他是不是秦林逼死的,总之只要是自尽,就和南京城的地方治安没有关系,和他这个应天府尹没有关系。
那些所谓的对话其实是他自问自答,学王本固声音说的那句低沉含混,外面的仆人既站的远,又在心头先入为主,自然以为是他和王本固对答。
秦林眯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仵作的汇报无异于对他的称赞,比起他老人家,那些自作聪明的罪犯简直就是弱智、白痴啊!
秦林笑笑,表示无所谓。
侄少爷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二叔死得冤枉,定是这姓秦的威胁凌|辱,才逼得他老人家上吊自尽……”
下定了决心,如果真发现什么疑点,是绝不能隐瞒的。
秦林尽数瞧在眼里,并没将他点破,只是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罩住这人,不叫他离开视线。
在他袖子里,有三团被捏得扁扁的,细而富有韧性的丝线,这种丝线极细而颜色半透明,拉在手中,站得稍远就看不分明。
秦林满脸的无辜,双手一摊:“刚才都听见的,王都堂自己心如死灰,倒是本官一直在劝他看开,最后本官告辞了,他自己从里头把门关上,想不开上吊寻了短见,怎么能怪到本官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侄少爷、舅太公们打量着秦林,若说相信吧,姓秦的怎么会如此好心?不相信吧,丫鬟奴仆的表现又证明了一切。
“不可能……”亲戚们将信将疑,转而问那些奴仆和丫鬟:“有这回事吗?谁信这姓秦的能安好心?”
哦?秦林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找了找,挠着头皮道:“不对呀,刚才这儿还扔着两张纸呢……对了,我记得是那个三角眼把纸藏起来了!”
白浩特地趁秦林不防备,突然盯着他直视,然而秦林的笑容和过去同样坦荡,完全没有任何疑点,双目凛然有威,目光相触时甚至叫白浩眼角微痛。
王世贞闻言眼睛一睁,鼻子里一声冷哼。
白浩摆脱了王本固家属的纠缠,开始和仵作一块儿检验尸体。
秦林站在旁边嘿嘿冷笑,旁人只道他是哂笑所谓“逼死人命”的说法,殊不知他的笑容另有含义。
“白浩,你‘亲自’验一验,一定要把王都堂的死因‘好生’查清楚了!”王世贞说到亲自和好生的时候咬着重音,朝应天府总捕白浩使眼色。
“说是这么说,也指不定是这姓秦行凶呢!”舅太公和侄少爷的声音都低了下去,明显没有自信,只是嘴里不放过秦林。
白浩不愧为应天府经验丰富的总捕头,一开始就很有条理的询问了目击案发的众位奴仆丫鬟,结果自然是异口同声的承认听见王本固和秦林对话,秦林告辞之后王本固从里面关上大门,又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秦林趴在门缝上发出惊呼,撞开大门……
丫鬟仆人们要不捶胸顿足的假哭,要么连滚带爬地跑去通知主母、少爷,还有的跑到应天府去报官,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家属叫起来:“是他逼死我家老爷的,逼死人命不犯法吗?咱们要告御状……”
王世贞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惊喜交集地道:“什么,你说什么?王都堂是自己上吊的?”
众人正在纠结,街上传来了急促的鸣锣开道声,顿时松了口气,看样子是应天府尹来了,官面上的事情,还得官老爷来办嘛。
王世贞接过去略看了看,立马就冷笑起来,眼睛望着天上连声道:“可笑啊可笑,原来王都堂竟是这般人面兽心,幸好死前最后一丝天良未灭……哼,死的好,死的好啊!”
“郎朗白日、湛湛青天,竟逼死正二品都堂老爷,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过,这里为什么扔着一支笔?”白浩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秦林的神色。
接下来就是椅子的机关了,那椅子事先用王本固的脚踩了几个脚印,放置则是椅背朝外,用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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