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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可能?”秦林赶紧手提缰绳,那马儿一声长嘶,差点儿将他颠下马背。
“无耻小人,我杀了你!你们敢?!”秦林愤怒的咆哮道:“杀了册封天使,嫁祸于五峰海商,你们已是十恶不赦,还敢杀官造反吗?”
所以,杭州最顶尖的官商士绅中,足足有一大半亲耳听到了陈白鲨自承其罪,外加一个提督市舶太监、一个浙江巡按御史、一个钱塘知县和两位琉球使臣。
陈白鲨冷冷的瞥了李甲一眼,心道:“怎么,拿了我的银子、上了我的船,还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哼,从今往后,就叫你父子没有退路,只能死心塌地和我海鲨会共进退!”
陈白鲨跟在后面,凑趣道:“不但叫他死去活来,还要叫姓金的小娘皮欲|仙|欲|死……”
说罢,陈白鲨和李甲已走到了鹰愁崖底,就准备命弟兄们一拥而上,将众人乱刀分尸,只留下秦林慢慢折磨。
“哈哈,姓秦的果然来了!”五里之外,鹰愁崖半山腰的一处山亭,陈白鲨远远瞧见马队,他的笑容格外的阴狠毒辣。
就在马队快要跑到鹰愁崖下的时候,秦林突然勒住马缰,全队人马也停了下来。
“你……你!”陈白鲨只觉脑袋里轰的一下,戟指秦林,又气又急,尤其是刘体道竟站在了秦林一边,更是叫他有末日来临的感觉。
“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鹰愁崖顶,人影绰绰,回话的是梁灿、卫荣两位琉球使臣。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家也没想到!”黄公公摇着头,连连叹息。
他要做什么?躲在半山腰的陈白鲨和李甲不明所以。
他俩羞愧得无地自容,大声道:“秦长官昨夜派人将我俩绑了,还只说是要杀人灭口,绑在马背上带到这里,没想到竟然……竟然是我们冤枉了好人!杀害天使的罪魁,竟是陈白鲨,还有……还有包庇海鲨会的李嗣贤!”
只有着急赶路的人才会由陆路通行,如果从杭州去南京,走京杭大运河到长江水路,就绕着太湖东岸转了大半圈,而走湖州、宜兴、溧阳这条太湖西岸的旱路,则差不多节省一半的路程,另外乘马也比运河行船快得多,只不过马儿可不是人人都备得起的。
“呼……”瞧着马队越来越近,陈白鲨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所以他故意朝着秦林大声笑道:“秦长官,你说得很对,就是我杀了册封天使,嫁祸于你和金小娘皮,可你又能怎样?现在老子要你死,你就得死,有李方伯、龚知府和浙江众位官员保我,你死了也是畏罪自尽,金樱姬才是杀害天使的主谋!”
那十名校尉中的一人将蒙着半边脸的红巾往下一扯,正是东厂司房霍重楼,他长啸一声,厉声叫道:“孩儿们现身拿贼”
所以陈白鲨决心不想下去了,身为枭雄人物,他决定采取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釜底抽薪。
官道上人迹罕至,因为京杭大运河的疏浚通航,百年来从杭州出发北上的商旅,都由运河走苏州、镇江这条位于太湖东岸的漕运水路。
但见秦林扬鞭跃马,笑指鹰愁崖上:“人说海鲨会藏龙卧虎,陈白鲨狡诈多谋,本官观之实乃愚蠢之辈,若识破吾金蝉脱壳之计,在此地埋下伏兵,吾等岂不束手就擒?”
“是老子杀的、杀的、杀的……”声音在山谷之间回荡。
“那小娘皮,模样着实不错……”李甲嘿嘿的淫笑起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说罢秦林催马,率众从崖下走过。
话犹未了,只听两边杀声大起,海鲨会伏兵尽出,百十名手持利刃的精壮汉子从山间草丛一跃而起,将前后之路堵得严严实实。
杭州北面通往湖州府的官道,往北走数十里便有一座鹰愁崖,乃是莫干山余脉,山势嶙峋、九曲回转,山顶时有老鹰盘旋,此地向为陆上屏护临安之锁匙,当年是宋与金、元胡虏交兵的古战场,数百年后锋镝虽已潜销,尚有骚人墨客到这里凭吊。
兔起鹘落,众人眼前一花,只见陈白鲨手中单刀当啷一声落地,手腕软软的耷拉着,已被霍重楼折断。
除了琉球使臣和黄知孝,鹰愁崖顶上还有浙江巡按御史刘体道、钱塘知县姚道嵋、漕帮总甲田七爷,以及诸多杭州有名的官商士绅……他们要么是被漕帮哄赚到这里来的,要么干脆就是被绑来的,阴差阳错充当了这件大罪案的见证人。
“弟兄们拼了!”陈白鲨拔出单刀挥舞,朝着秦林扑来。
“哈哈哈哈……”陈白鲨一阵狂笑,蹂躏对手的感觉让他爽爆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呀可惜,你只能带着这个秘密去见阎王啦,对,是老子杀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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