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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青黛不是岐黄传人,医界同行组成的惠民药局就管不到人家头上;要说青黛是杏林一脉吧,你凭什么禁止她开医馆?
“那不就结了?”孙一帖手指槿黛女医馆的招牌,得意洋洋地道:“咱杏林中人,从来没有女流可以开馆的,这南京城里头,也没有不来拜岐黄神位,就敢擅自坐堂行医的,所以孙某还请李老先生给列位同行一个交代!”
青黛扶着门框,小嘴儿都嘟得可以挂油瓶了,捏着只捣药的玉杵,极想把孙一帖的脑袋敲个大洞:凭什么不让我行医啊?!凭什么不让我拜祖师爷?太欺负人啦有本事,咱们来比比?
秦林朝她摆摆手,又示意胖子把李时珍扶着,自己抢上一步,笑眯眯地道:“孙先生请了!”
“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二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孙一帖神色阴晴不定,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好,咱就承认女医也是杏林一脉,许她拜岐黄神位。不过,凡岐黄传人坐堂行医,都要医术精湛,经得起同行考校,这小丫头乳臭未干,哼哼!”
“我看还是承认了好……”卢医生颇为不满的瞧了瞧孙一帖,低声道:“咱要不承认她也是杏林中人,从今往后女医生都要不服惠民药局管了,岐黄神位之外又立起义姁神位,咱们脸上也不好看。”
孙一帖越问越心慌,或许临床经验上青黛比他还稍有不及,但医理则实有过之,现在是他抢先问倒也罢了,待会儿轮到青黛问,他可不敢保证答得这么快、这么好。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拿这件事来说话,实在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无耻小人。
秦林把手笼在袖子里,朝青黛一挑大拇哥,小丫头顿时眉花眼笑。
“得……”秦林把手一摊,对众位大夫道:“到底如何,大伙儿看着办吧!”
像南京城里,游方郎中、草台大夫倒也罢了,凡是坐堂行医的大夫,就必须到惠民药局拜岐黄神位。
陆胖子稍一迟疑,李时珍笑道:“汉朝的义姁,是史书记载最早的女医生。”
青黛声音清脆动听,干脆利落地答道:“四诊法乃望闻问切,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问症状;切;指切脉象。”
秦林哈哈大笑,活像戏弄小丑一样盯着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本官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指责青黛没有资格坐堂行医、参加惠民药局、成为杏林一脉呢,还是指责她没有拜祖师爷?如果按前面一句,她不是杏林一脉,那么根本就不必去惠民药局拜祖师爷;如果按后面一句,她应该去拜祖师爷,那么你就得承认她也是岐黄传人,为什么又不许她坐馆行医?”
怎么说都是他常有理呀!
孙一帖睁大了眼睛,怒道:“秦长官,你怎地胡说八道?”
众位医生立刻转变态度,七嘴八舌地劝孙一帖不要固执,要是别人真把义姁神位立起来,惠民药局的脸那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说不过去,说不过去……”秦林连连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
青黛没有拜祖师,就自己开起了女医馆坐馆行医,南京的同行们都有些不忿,只是不好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计较,这次孙一帖既然提出来,便七嘴八舌地道:“孙局董说的是,身为杏林中人,连祖师爷都不放在眼里,那还得了?”
莫说孙一帖,就连惠民药局的那些个大夫也全都傻了眼,没想到秦林竟能如此诡辩。
孙一帖慌得额角汗珠浸出,搜肠刮肚想着难题来问,眼睛却滴溜溜的私下乱转,终于拖到了要等的人。
孙一帖听他这么说,反而诧异起来,都说锦衣卫秦某人是勾魂的无常、索命的阎罗,多么狡诈凶恶,怎的这么快就认怂了?莫不是为着官职被革,没了底气?
看见秦林出马,惠民药局的大夫们都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晓得这位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嘛,李家孙女年幼无知,咱们也不计较,李老先生可一大把年纪了,这未免说不过去。”
李时珍脸涨得通红,指着孙一帖,气得手指头直发抖……他几次三番的去惠民药局商谈,孙一帖总是含含糊糊,意思是从来没有女医生到药局拜祖师爷的,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鸦雀无声之时,青黛吃吃的笑声直如黄莺出谷,笑盈盈地瞧着秦林……秦哥哥真是无往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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