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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圣李太后被这件事闹得很心烦,加上外朝反对新政的文官纷纷上书弹劾户部尚书张学颜,一时间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于是她赶紧下了懿旨,叫东厂和锦衣卫彻查此事。
“呃……”陈应凤被噎了一下,知道秦林说的有道理,无法反驳。
说罢,两位都朝着冯邦宁使眼色,他们也不想查案的都是冯保嫡系啊,查出来好说,查不出理想的结果,到时候谁来负责任?万一结果对张居正不利,相府方面又没个见证的,两边怎么好交代?
冯邦宁少年得志,仗着伯父这尊靠山,从来没有遇过挫折,想和秦林别别苗头吧!却是出师不利,整修衙署一事被秦林把风头都占完了,叫他好生没面子,又妒又恨,始终盘算着怎么狠狠的整秦林一把,才能消得心头之恨。
听得秦林充满不屑意味的笑声,冯邦宁肺都快气炸了,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拱手对刘守有道:“刘都督,下官愿立军令状,必破此案!”
“秦长官,你瞧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徐爵思忖着,把手一摊:“以本官看来,只怕事情还要追溯到隆庆皇爷驾崩那阵子的宫中要人。”
结果倒是东厂来的两位抢了先,徐爵是冯保心腹,对主人这个侄儿也不必太过客气:“冯长官,这件事外官隐隐约约把矛头指向冯司礼,东厂那边有咱和陈理刑也就够了,你看是不是暂且回避?”
李伟大吵大闹索要《清明上河图》,宫中进行了拉网查点,文牍记录上这幅画是还在宫中的,偏偏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徐爵和陈应凤面面相觑,暗说秦林不知趣,现在也就这个办法最方便把首辅帝师和冯司礼解脱出来嘛。
这是刘守有第二次说瑜亮之选了,秦林却不像第一次那么打太极拳,在冯邦宁嫉恨的目光中,当仁不让的走上去和他并肩而立,冲着刘守有作揖:“刘都督谬赞,下官不敢领受。破案嘛,下官还有那么点毫末道行,就陪着冯指挥走一趟,万一他有什么闪失,也好从旁帮扶,免得失了我锦衣卫天子亲军的颜面。”
李伟一下子蹦起八丈高,又去找女儿哭闹求索。
面对共同的敌人,张居正和冯保是一定会精诚团结的。
“你!”冯邦宁气得脸色青黑,指着秦林就待破口大骂。
失窃案不像杀人案,比如杀人案吧,屈打成招,随便栽个凶器给疑犯,是勒死的给条绳子,是刀杀的给把菜刀,再好办不过了;拿贼拿赃,这失窃案就得把赃物找到,要硬打得两个过气老太监招认盗宝,容易,可往哪儿去找《清明上河图》这件国宝来交差呢?!
“这两位权宦已经去职很久了,说是他们偷的,怕是难以服众吧?!”秦林皱着眉头,沉吟不决。
徐爵和陈应凤则深知在办案的四个人当中秦林事实上代表着江陵相府,所以不敢不据实回答,并没有摆东厂大佬的架子。
这次出售宫中书画以充实国库的事情是他们两位共同推动的,而弹劾的奏章表面上指向户部尚书张学颜,实际上矛头已对准了这个联盟,幕后站着的是新政的反对派。
被冯邦宁来了个突然袭击,秦林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老奸巨猾的刘守有则脸上怒意一闪即逝。
那陈洪、孟冲分别是冯保上位之前的司礼监大太监,乃前任首辅高拱一党,徐爵、陈应凤的意思便是把盗宝罪案栽到他两个身上,就把冯保和张居正洗干净了。
听说李伟的来意,朱应桢当即大惊,说我爷爷当年求得名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去领,隆庆皇爷就突然驾崩了,不久之后新皇登基,忙忙乱乱到七月份,结果我爷爷也病死了,自始至终就没拿到过这幅画呀!
刘守有总是掌锦衣卫事、领左都督太子太傅衔,冯邦宁再跋扈也不敢和他当庭吵起来,只好忍气吞声,鼓着两只眼睛盯住秦林,气鼓气胀的活像只大癞蛤蟆。
冯邦宁意外地加入了进来,叫徐爵和陈应凤也非常无奈,但他俩终究只是冯保的下人,至少在冯保面前和冯邦宁这个侄少爷的身份要差上一截,所以也没得办法,只好和新加入的两位锦衣堂上官寒暄几句,又朝刘守有道谢告辞之后,四人一块到南镇抚司衙署坐下商议案情。
徐爵、陈应凤还要再劝,刘守有忽然堆起满面笑容,极其热情的冲着冯邦宁拱手:“冯指挥肯戮力王事,真乃国家大幸哪咱们锦衣卫衙门、白虎大堂之上,一时瑜亮之选也就只有冯指挥和秦指挥两位少年英雄啦,来来来,秦指挥也来,这次你们两位携手效力,一定能破获案件,追回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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