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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老将军护犊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林态度极其和缓:“几位不必害怕,本官在锦衣卫执掌南镇抚司,校尉、力士、大汉将军犯法都归我管,是为陈铭豪一案到此问问你们。”
话犹未了,站直身子的俞大猷干咳两声,环顾四周,又声如洪钟地道:“方才本将一揖,敬秦指挥和令岳改进火器的聪明才智,非是敬的秦指挥年纪轻轻就做到锦衣卫掌南衙,更不是敬令岳魏国公的煊赫权势。”
秦林笑着指了指牛大力:“我这位牛兄弟,空有一身神力,却不懂高明武功。俞将军剑术冠绝天下,能不能点拨点拨他?”
颅内出血之后,颅内压力增高,脑组织受到压迫,人会眩晕、耳鸣,走路多跌跤,如果出血比较快,压力增加大,一下子就跌地上瘫痪乃至死亡了,如果出血慢,有可能在持续好几天的过程中,患者都呈现脚步错乱、掌握不了平衡,总是跌跤的状态,直到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三名士兵越发放了心,这才朝着秦林抱拳:“不知秦长官要问什么?标下老实回答就是了。”
这几个士兵跟着中军官走来,有说有笑的,身上衣服暖和,脸上干干净净,完全没有颓唐之气,别人一看就明白根本不是什么禁闭,而是俞大猷护犊子,把他们保护起来了。
“看来,咱们得锯头验伤了。”
俞大猷乃当世剑术第一,他自谦的笨功夫,怕是比别人家的“聪明功夫”还要高明百倍哩!
第二个军士也非常惋惜,“长官,你说他打庄丁倒也罢了,个个身强力壮,打不出毛病;怎么偏偏打中麻师爷了呢?!姓麻的长得像根竹杠,一拳头就倒,倒了回去就死掉,简直就是陈老哥前世的冤孽嘛!”
“看本将做什么?秦长官问,你们如实答,不许说谎,有本将在,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俞大猷虎着脸,看似唬人,实际上给手下兵士吃定心丸呢。
莫非、莫非……胖子沉吟着,忽然大声道:“会不会是麻师爷和众人分开之后,又被什么人痛打了一顿,这第二场架才是送掉他性命的主因?”
因为众口一词地说麻师爷死于互殴,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再看尸身上多处的淤伤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打架造成的,想不到是颅内出血之后头脑昏晕自己跌伤。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秦林笑着拱拱手:“俞将军剑术无双,牛兄弟若得了三分真传,将来必成纵横沙场的勇将,下官这就替牛兄弟多谢俞将军了。”
“嗨,陈老哥实在运气太差了点……”头一个军士叹息着,连连摇头:“本来麻师爷自己是没动手的,尽是五六个年轻的壮丁围着陈老哥打,起初他还忍着,被打急了也就还手,哪晓得不知怎么回事就打到麻师爷头上了,当场就把他打个倒栽葱。”
秦林也不点破,俞大猷肯教牛大力武功就很够意思了,总不可能人人都像南京浙兵大营马参将那么好说话吧?!
“真是条憨牛……”陆胖子抡起肥腿,朝着牛大力腿弯儿踢去:“还不拜师?”
“胖子啊,你在医馆学医这么久,不知道邪风入头之后,目眩耳鸣、头脑昏晕吗?”秦林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再仔细想想,死者身体各处那些伤痕……”
老将军这番举动,莫说牛大力心头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就是秦林也摸不着头脑,只好问他究竟如何。
到底是秦林先找到了原委,麻师爷衣服上多处破损,膝盖、胳膊等处亦有瘀伤,既然知道他是打架之后死掉的,那么验尸时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互殴留下的伤痕了。
“傻蛋……”秦林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心头则暗想这老儿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哪,怎么就总是得罪上司,不停蒙冤丢官、一辈子立了无数大功还在做个车营参将?
陆胖子一听这话,立马把身边的牛大力捅了捅。
牛大力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连声说要学。
唯独秦林嘴角微微一弯,揶揄地笑道:“胖子你还得回炉,叫太师父再教教。”
好嘛,老将军做人还真是一板一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陆胖子更是喉咙口咯的一声,冲过去把他揪住,厉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儿不对劲儿?胖子小圆脸上五官挤到了一堆儿,冥思苦想。
殊不知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说法,陈铭豪就只朝麻师爷脑袋上打了一拳,那么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是哪儿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