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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职权，但收到的名帖并不比往年少，甚至更多，这让他十分得意。
剩下还有三处，按规矩是必须去的：便宜大舅哥定国公徐文璧那里，徐辛夷已经约了初四，暂且不忙；锦衣都督刘守有是顶头上司，登门拜访是应有之义，哪怕大家伙儿桌子底下互相踢腿踹得青一块紫一块，这桌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的；最后是帝师首辅张居正府上，平时还经常去串串门，这大过年的还能不去吗？
“哦，不是亲戚吗？”徐辛夷也眨巴眨巴圆溜溜的杏核眼，坏坏的眯了起来。
成国公府、武清伯府，冯保和张诚的外宅，吏部尚书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尚书方逢时、侍郎曾省吾，工部尚书李幼滋、侍郎潘季驯，都察院佥都御史耿定力……这一家家都要去投的，好在不必亲自前往，否则秦林就分身乏术了。
刘守有脸上笑嘻嘻，心头犯嘀咕：这秦某人怎么一反常态，格外的谦虚起来？别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京师客人登门拜访，第二天主人回拜叫做谢步，久而久之回礼也叫谢步，刘守有当场回给秦林，也是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正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锦衣卫的堂上官基本上来得差不多了，刘守有要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对锦衣卫系统的绝对控制，便吩咐奴仆引众位堂上官前来拜见。
“谢刘都督的赏！”秦林老老实实地谢过，老老实实地带着东西告辞离开。
何况刘守有和秦林现在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相提防着，时不时来点小敲小打，并没到恶斗死拼的程度。
秦林送的礼物种类之多，怕不下十七八样，偏偏全是京师百姓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送的便宜玩意儿，全部加起来看值不值得到十两纹银！
“去吧，有本事把相府千金也娶来做小，嘿嘿……”徐辛夷伸掌把秦林往门外一推，窃笑不已：你以为谁都像本小姐那么容易说话？帝师首辅张居正要是肯将女儿嫁人做平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哼，总不能叫你占便宜！刘守有没好气的坐下，慢慢喝着茶水，自觉应对还算恰当。
从厅上坐着的伯爵、驸马、都督，到站着的锦衣卫堂上官，全都眼睛睁得溜圆，嘴巴张得可以吞下整只鸡蛋，像不认识似的看着秦林，又迷惑不解地看看刘守有。
不过刘都督也不是吃素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收下礼单之后立刻吩咐仆役：“来人呐，去准备淮山一袋、大枣十斤、猪肉一腿……回给秦指挥作谢步之礼。”
已经有不少锦衣卫的堂上官先到刘府挂号了，看见秦林过来也并不奇怪，官场上就是哪怕互相斗得鲜血淋漓，该守的规矩总还得守，不到最后一步是不能撕破脸皮的，否则就要受到方方面面的指摘，自己就先站不住理儿。
就连东厂掌刑千户徐爵、理刑百户陈应凤两个，以及在家“养病”的冯邦宁，秦林都派人去投帖子，至于见了帖子怎么想，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秦林一反常态的谦逊：“刘都督太客气了，下官这点微末道行，简直不值一哂，在刘都督面前，可就是孙猴子遇到了唐三藏，逃不掉紧箍咒啰！”
一名亲兵校尉走过来，附耳低语几句，刘守有嘴角微翘，微微一笑：他也来了么？
内堂和几名伯爵、都督、驸马等宾客说着话的刘守有，那叫个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他本是世家名臣子弟，说起话来是旁征博引。
刘守有脸皮直抽，有种抓狂的冲动，这样的礼物，他打生下来还是头一次收到呢。
听说要去相府，徐辛夷丰润的红唇嘟了起来，双手抱着胸口，冷笑着把秦林上下一打量：“京师规矩，拜亲戚要等到初四、五、六，你又何必着急？哼哼，这才初二呢！”
刘守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收下礼物吧，是个笑话，拒收礼物吧，怕旁人更要笑翻：敢情金子寿星、羊脂白玉带扣就收，鸡蛋、寿面什么的就赶出去，你刘都督就这么贪婪粗鄙？
事实上徐爵和陈应凤收到秦林名帖，还只是哭笑不得，冯邦宁就有些大不一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京师百官互拜，还没听说因为礼物菲薄就把客人打出去的，何况听起来秦林送的东西还挺多……
秦林装傻充愣，眨巴眨巴眼睛，装得比小白兔还要乖：“张相爷当朝首辅，初一朝天子、初二拜相爷，为夫例行公事，并不是走亲戚。”
看看左右亲信的脸色不大对劲儿，刘守有忽然心头一跳：秦林怎么送礼，我就怎么回礼，岂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再者，他是属下的指挥佥事，我是掌锦衣卫的都督，互赠礼物相等，这不成了我默认他有资格分庭抗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