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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秦林已派人来打过招呼,那驯象所的管事也是个指挥佥事,可权势赶秦林差着怕不有十万八千里,所以老远就迎上来,恭恭敬敬地施礼:“末将温德胜参见南衙秦长官长官这边请,来来来,小的们快奉茶!”
秦林转了圈,上次正旦大朝会的时候没见到这些景致,此时逛逛倒也觉着挺有趣的,和森严肃穆的紫禁城相比,倒是这一墙之隔的皇城稍微多了点儿人间烟火气。
宫里大朝会排二十四个大象驮宝瓶,其余朝会视等级,用十二个、六个不等,充作倚仗,显示天家威严。
徐辛夷昂首挺胸的从西华门出来,她身后跟着的几名侍女当中,那个眉清目秀、看上去羞羞怯怯的小姑娘,不就是长公主朱尧媖?
朱尧媖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白,双眼紧闭,消瘦的身子摇摇欲坠,还是徐辛夷赶紧把她扶着。
“呼……”朱尧媖长长地出了口气,用手拍着胸口,轻声道:“秦姐夫,你真是胆大如斗,刚才几乎把我吓死啦!”
秦林有心和她开开玩笑,把脸一虎:“除了坑蒙拐骗,我还会锯人脑袋、开膛破肚,拘鬼魂问案,上次拘到个吊死鬼,舌头吐出来有这么长,啊啊啊啊……”
这次秦林肯带她去驯象所,长公主就高兴了,暗自寻思:好吧,秦姐夫虽然爱吓唬人,可带我去看大象,我就原谅他了呗。
直到秦林带着老婆和小姨妹走远,那百户还在后面点头哈腰:“长官慢走,卑职上值回来,就到长官府上负荆请罪。”
温德胜见徐辛夷也来了,就约略猜到怎么回事,谁不知道秦长官这位夫人是南京魏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骑马围猎玩惯了的?这兴致来了,看看大象,再正常不过了。
朱尧媖的不正常实在是太明显了,东华门站班的锦衣校尉想了想,最终为首的百户还是伸手一拦:“夫人请稍等,您这位侍女……”
可怜的长公主明显缺乏闯关突破的经验,尽管事先徐辛夷一再叫她放松,当作到御花园闲逛一样就没事了,可她还是不争气的紧张起来。
好在毕竟大白天,秦林又是认识的人,朱尧媖倒没真吓晕过去,略略定了定神,自己拍了拍心口,用眼角余光怕怕地看看秦林又赶紧躲开:秦姐夫好可怕、好可怕呀!
驯象所很快就到,老远就听见了大象高亢的吼声。
须知公主即使下嫁,仍须回宫居住,每日里和驸马不得自由相见,更别提在外痛痛快快的骑马驰骋了。
长公主本来就胆小,听到这句话,吓得几乎晕了过去,脸蛋上不是泛红,而是吓得煞白了。
“天哪,秦姐夫怎地还把公主点出来了?”朱尧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朱尧媖看着徐表姐和秦林斗嘴,她抿着嘴儿嘻嘻笑,不说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可从来老实、循规蹈矩的长公主回宫之后,却越来越爱上了这种新奇刺|激的感觉,就像从来老实听话的好学生有了第一次逾矩之后,往往会越来越不守规矩,尝试着做点更大胆的事情。
朱尧媖一听驯象所,立马就打起了精神,也不和秦林闹别扭了。
小姑娘低着头没看见秦林,随着脚步离西华门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胸口像揣了只怦怦乱跳的小兔子。
真那你们没办法!徐辛夷无可奈何,只好道:“行了,咱们出来就是去驯象所的,还在这儿磨蹭啥?”
徐辛夷撇撇嘴,牵着朱尧媖的手走过一步:“别听他的,你姐夫就这张嘴会坑蒙拐骗,别的本事也就稀松平常。”
驯象所在宣武门内侧,从西便门出来没有多远,秦林、徐辛夷骑马,朱尧媖坐轿子,往驯象所而去。
朱尧媖上次随表姐闯关时,一颗心就像擂鼓似的咚咚咚直跳,出宫之后又遇到了秦姐夫发生了啼笑皆非的一幕,真把她吓得够呛。
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心虚一样,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脸蛋也泛着潮|红,活像偶然犯错误被老师抓住的乖学生,和徐大小姐这种老油条正是天壤之别。
殊不知那百户不认得徐大小姐,却是锦衣卫的下属,一看是本卫掌南镇抚司的秦林秦长官,登时吓了个屁滚尿流,一迭声地道:“长官说笑,长官说笑了,卑职也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或许,这就是红墙黄瓦的无聊生活中,难得的一点亮色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