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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掌印太监、总督东厂办事官校冯保冯督公，穿着一件明黄色五爪团龙蟒袍，头戴无翅乌纱，腰系玉带，白净脸、吊梢眉，看上去威风凛凛，多少人见了他老人家吓得屁滚尿流，又有多少人想巴结讨好却找不到门路。
便是徐爵、陈应凤两个凶徒，见状也无话可说，互相看看，叹口气：都说我俩变态，靠，丫的秦林比咱们还变态！
“见你们冯保冯督公。”
至于她身边的孙怀仁，秦林就觉出几分不对味儿，他针对自己的敌意，那是非常明显的。
最后，在李太后面前，孙怀仁突然跪下问药丸是否经过御医检验，想挑起李太后对秦林的怀疑，太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时候，嘴形是朝水平方向两侧咧开，而且下唇嘴角处向下拉，展现出的笑容并非谄媚，而是个苦笑。
这种脾气性格，倒不像是和白莲北宗真有勾结的，很有可能她自己也糊里糊涂被人利用。
阴森森、凉悠悠的东厂密室，面对一副白惨惨的骨架，秦林却丝毫不害怕，东摸摸西看看，不停翻弄那副骨头，看样子还很感兴趣似的。
秦林明白对方的意思，冯督公强调了这件事三个字，双方仍是泾渭分明，暂时联手吧。
“秦长官，小的有个不情之请……”刘三刀吞吞吐吐地道：“还有一副枯骨，但干系重大，不敢拿出来，只好请秦长官到咱们东厂走一趟……”
果然没有料错，这才是正主儿！
冯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七分，神色变得和缓下来，点点头道：“原来秦长官和咱家实是一路人，这就好说话了。”
冯保鼻子里哼了一声：“卑鄙下流、阴险毒辣、心黑手狠，无利不起早，吃亏一点不肯，占便宜不嫌多……”
房间正中摆着张大桌子，上面蒙着白布，底下鼓鼓囊囊的有什么东西。
做与不做第二个颅骨复原，冯保其实可以放弃的，他还有别的办法达到目的，但是，秦林能让他掌握主动权吗？
秦林做好的泥塑人头递给他，刘三刀一看就惊讶起来：“咦，和生前一模一样……”
是的，他不能对着李太后宣布王皇后与闻香门有瓜葛，闻香门就是白莲北宗的情况，但他可以用言语态度来试探，果然，这一试就试出了道道。
“这件事关系太大，不是刘爷能决定的……”秦林拍了拍刘三刀的肩膀，笑道：“别耽误了，咱们走吧。”
冯保带头，徐、陈两位押后，秦林居中，来到东厂衙门的一处密室。
……
“去哪儿？”刘三刀睁着眼睛。
拿一家来说，正宫皇后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冯保再了不起，也不过是大管家，不经主人授权就调查女主人，绝对是越权、图谋不轨。
“不错……”秦林将泥塑人头指了指：“她是王娘娘身边的宫女，七月份被杖毙，你们东厂要不是盯上了王皇后，何必把她的尸首弄到手上？”
如果在外面被谁见到这一幕，恐怕会生生吓死吧！
徐爵走上去，把白布掀开，赫然是一副白森森的骷髅骨架！
就算秦林脸皮厚，这时候也免不得老脸一红，竖起大拇指夸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冯督公！”
秦林话锋一转：“对，冯督公说得对，本官就是心黑手狠，吃亏万万不肯，占便宜挤破头也要上！既然如此，试问王皇后到底有什么古怪，和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就算她是假冒的、就算她是个男人扮的、就算她是狐狸成了精，没有好处，我管她个鸟？”
就是东厂凶名昭彰的徐爵、陈应凤，也老早就站起来，看见冯保就赶紧跪下叩见。
然后，成功激起了王皇后对秦林的敌意，孙怀仁得意地看着秦林，眉头微微上扬，咬肌用力闭合，导致整张脸显得僵硬，这是表示他极力掩饰着内心深处的敌意。
刘三刀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半晌才指着吕桂花的泥塑人头，吭吭哧哧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等了两个时辰，正如他所料，果然刘三刀找上门来了。
秦林点点头，平平淡淡地道：“的确关系重大，冯督公连正宫娘娘都盯上了，这胆子也实在够大！”
“冯督公，您干嘛急着否认？”秦林脸变得比六月天气还快，笑眯眯地拍了拍冯保身上的水，又把他摁倒椅子上坐着，然后才神神秘秘地道：“冯督公，您觉得下官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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