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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使用上有时间先后顺序呀,所以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了吧。”徐辛夷漂亮的杏核眼眨巴眨巴。
没想到秦林对比了一会儿,眉头反而皱起来,悻悻地道:“全都是死者自己的,有几个女性的指纹,被他的指纹覆盖,估计属于他老婆。”
水往低处流,血当然也是往低处流的,死者仰面朝天躺着,脖子伤处鲜血都往下流到了地面,前襟等位置沾染的血迹相对较少。
夜色太黑,打着灯球火把也有视觉盲点,这道门又是用老木料做成的,颜色接近酱色,要不是陆远志及时发现,也许要到明天日出,借着自然光才能被人看见呢。
首先观察现场,这是一座临街的房子,大门口进去就是堂屋,即是案发的中心现场。堂屋的东侧有两个门,分别通向东厢房两个房间,西侧有一个门,通向厨房和茅厕。窗户都是完好、从里面销钉封闭的,也就是说,别人从窗户走进不来的,堂屋的大门上安着铁锁搭扣,也没有任何异常。
张紫萱非常懊悔,皱着鼻子仿佛在道歉:“都怪我,不该苦肉计打他,害得他怕我,下午想说的那些话终究没说出来……”
张紫萱也奇怪:“照说那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德兴又没有睡觉,穿得整整齐齐的,为什么不点灯?”
秦林却偏着头若有所思。
“戴好手套后再对死者突然袭击?死者还能不察觉?或者是在这不冷的天,戴着手套一路和死者回家?而且手套上粘附的血迹也会留在灯罩上啊。”秦林笑眯眯地,疑问出现了。
或者说,凶手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在黑灯瞎火里杀死了周德兴?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解释他每一下锤子都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周德兴头顶,又怎么解释死者颈部那一道非常集中的刀口?
周德兴的头部遭受了锤类钝器的多次打击,分布在头顶前后左右几乎整个颅骨都被砸塌陷了,这足以造成死亡,同时他颈部的伤口出血非常明显,皮肉也翻卷起来,有很正常的生活反应,说明这个巨大创口是在周德兴死亡之前形成的伤口。
地保点头哈腰的回答:“启禀钦差大人,周捕头有老婆和孩子,但他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了,这就派人去叫,想来还在路上。”
陆远志眼睛一亮:“凶手要在他家找什么东西!”
“会不会戴了手套?”胖子端着脸陷入沉思。
正在忙活,周德兴的老婆吴氏回来了,这个妇人生得白净,长相还不错,一路上哭着回来的,还没进屋就扑倒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哭:“当家的,你死得好惨啊,丢下咱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哟……”
“会不会是杀了人以后,戴手套……翻动东西啊?”
“算啦,人算不如天算嘛。”秦林安慰老婆:“再说了,周德兴为虎作伥,追杀齐赛花、习东胜,也不是什么好鸟,死了就死了呗。”
陆远志看看整个房间的情况:“莫非凶手是从外面尾随他进来,给他致命一击的?那样的话,门口是很好的袭击场地呢,啊,这里、这里有点痕迹,秦哥你过来看!”
张紫萱闻言越发懊悔,只要早一点儿派牛大力过来……
陆远志小眼睛一眯:“哈,我知道了,他有可能是刚回家,还没来得及点灯,就被打死了!”
只有尽快侦破案情,找到真凶,将其绳之以法,才有助于张紫萱走出这种负面的情绪。
徐辛夷同情心发作,悄悄扯了扯秦林的后摆:“喂,不会吧,她这么瘦,能抄起锤子砸死丈夫?”
秦林指了指周围:“你看这里,虽然是街道,但位置比较偏僻,从大街上过来比较绕道,刚才我们从府衙过来,为了赶速度就是走的小路,我想周德兴平时也会走小路吧……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在某处胡同埋伏,而是跑到他家里动手呢?”
陆远志忍不住嘀咕道:“秦哥,你看凶手的搞法,别是想把人头刮下来带走吧?”
油灯有纱做的罩子,要吹熄它免不得取下罩子,凶手的指纹就会留在油灯上!
“秦哥,周德兴是被铁锤之类的东西砸碎了脑袋,脖子上又挨了狠狠一刀,气管、食管和血脉全被切断,靠,都他妈切到大椎骨啦!”陆远志把伤口扒开,给秦林看。
因为出血量很大,血都从身体里流出来了,当然不会有很明显的尸斑,眼角膜也是清亮的,没有变得浑浊,陆远志就伸手到尸体的腋下摸了摸温度,感觉只是稍微有点发凉,便禀道:“看样子,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时辰之内,也就是说,邻居小贩发现他死亡的时候,他刚死了不久。”
案情推演到这里,似乎在没有新的线索的情况下,再也进行不下去了,秦林问被提来的地保:“周德兴的老婆孩子呢,他不会是一个人住吧?”
“应该另有原因。”秦林指着颈部伤口的两端说:“你看看这里。”
秦林翻动尸体,检查那处颈部的巨大创口。如果不是颈椎仍然连着,这个巨大创口甚至可以导致死者的身首异处。
如果是武林高手,对周德兴自可一击致命,用得着砸他满头窟窿,又用刀在脖子上来回切割?
大门上有一枚周德兴自己的血掌印,但门口处没有搏斗的痕迹,地面也没有血迹。为什么在堂屋里搏斗、受伤,会在大门留下血手印呢?
“喂喂,你们把灯笼提近一点,我也要看嘛,本小姐也会破案哩!”徐辛夷不怎么怕死人,从窗口朝里面探头探脑的。
徐辛夷一怔,确实如此,现场没有发现作案工具,那么就是被凶手带走了,如果是周德兴家里临时找的工具,他何必带走呢?这时候可没几个人知道指纹识别呀!也就只能说明,这两件工具都是凶手准备好,自己携带到现场来的。
这个问题的出现,使得整个推断矛盾重重,秦林只好命人把吴氏看管起来。
“很有可能!”秦林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凶手正是要找什么东西才会到周德兴家里来,问题是究竟要找什么东西,他找到了吗?
“说明凶手必须要周德兴死,周德兴活着对凶手非常不利!”徐辛夷一脸抢答成功的得意,又补充道:“这种要么是熟人作案,唯恐死者活着自己就得落入法网,要么是杀人灭口,一定要周德兴不能说出某个私密。”
秦林吩咐校尉弟兄们用灯球火把照射尸休,发现尸体的头部好像有些变形,整个颈部血肉模糊,有道很深的刀口。
如果周德兴点了灯,凶手离去的时候吹熄了灯,没有道理不在灯罩上留下指纹和血迹啊。难道是先点了灯打斗,然后在搏斗过程中不小心碰到灯罩弄熄了灯?也不可能啊,那样的话灯油泼出来,延展燃烧,会在房间里引发火灾吧。
周德兴身为兖州府捕头,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身手矫健,是什么人杀害了他?
秦林走出房门,看了看周围的形势,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吩咐校尉们把尸首抬出来,又让大伙儿彻底的搜查周德兴家。
出首报案的人,是住在周德兴家旁边一名卖蒸糕的小贩儿,傍晚收摊儿回家的时候,发现周家的门虚掩着,他好奇的拉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迎面而来。
“胖子,这说明了什么?”秦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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