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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闻到气味吗?不对,你开始准备走的,后来又突然回去,命令曾春牛起坟。”
“呃……呃呕……”徐大小姐足足退了十来步,还低着头干呕不止,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幸好一只温和有力的手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怎么啦?”徐辛夷好奇心比谁都重,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的嗅了嗅,顿时蜜色的脸蛋变成煞白,忙不迭地往后直退,简直像白日里撞到了活鬼。
刘三刀当然知道自家督公说的反话,赶紧趴在坑边,伸手去抓尸首想搞破坏,可那尸首确实滑溜溜的……肥皂能不滑吗?又在三尺深的坑里半埋着,他一抓竟没抓起来。
秦林以敏锐的嗅觉,在曾春牛挖到两尺深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可怕的死亡气息,这种臭味也验证了他之前的判断,于是暂停挖坟,径直回京师引来了冯保。
“蜡尸,什么是蜡尸?”冯保茫然不解:“你不是说早变成白骨了吗,这蜡尸又是嘛回事儿?老徐、老陈,你们给本公说说。”
徐辛夷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就恍然大悟:“对了,是因为她生得白胖,梁夫人说她模样有福气,才派去服侍病儿子的!”
因刘三刀判断失误,冯保已经有点不信任他了。
本来已经往下挖了两尺,再刨了十几下,差不多挖到尸体了,忽然曾春牛往后就退,愁眉苦脸的直捂鼻子。
他立马调转脚步,命令曾春牛挖坟起尸,只挖了两尺就闻到那股尸腊化特有的奇臭,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偷个懒,把冯督公和东厂诸位叫来顶缸。
“因为这具尸首与众不同啊。”秦林一副早已料中的样子。
“还记得赵和甫说过,梁夫人是为什么才派曾春桃去服侍梁邦端的吗?”秦林故意卖个关子。
“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嘿嘿嘿……”秦林这家伙,心眼真是坏极了!
秦林本来也没把普普通通的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到了这处山坳,临走时看到各处的温泉,忽然之间就脑中灵光一闪:这里离小汤山温泉不远,地下有地热活动,埋尸这处藏风聚气的山坳又不怎么通风,地下必定又潮湿又温热,偏偏死者曾春桃体形较胖,还没葬棺材,而是用草席子裹了就埋在泥里……我靠,正好符合尸体蜡化的必要条件啊!
自从闻到那股特殊的臭味,刘三刀就脸色大变,作为东厂经验最丰富的老档头,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冯督公这时候当然不会和他置气,用袖子掩住脸,挥挥手让老刘上去。
“老天爷呀!”徐辛夷赶紧捂住眼睛,背转身跺着脚:“秦林,你怎么不早说?本小姐、本小姐几天都吃不下饭啦。”
冯保惊讶的发现,刘三刀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呆呆地站在原地。
“本公还就笑得出来!”冯保不愧为东厂督公,见秦林到现在还假装从容不迫,他也就笑得更加阴狠刻毒。
这才是好奇害死猫呢,徐辛夷真是被臭味熏惨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道:“好臭,好臭啊,本小姐也见过不少死尸了,怎么会臭成这样?”
“哇、呕!”顿时数不清的人发出了干呕,就算是冯保带来的东厂番子,也有不少背转身大吐特吐。
秦林苦笑,早说你会信吗?
“老刘、老刘,督公叫你呢!”徐爵小声提醒着,心中暗道这老刘头是越老越不成话了,要不是看他经验丰富,早该把他开革回家啃老米饭。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下好了,霍重楼出手把尸体彻底弄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刘三刀也没法趁机乱搞了,只好站在旁边干瞪眼。
天哪,这也太臭了吧,既不是命案现场的那种血腥,也不是陈旧坟墓开启之后的腐朽味道,而是一种带着酸腐的恶臭,连夏天烈日下晒了三天、长满蝇蛆的死鱼烂耗子,都没这股味道来得浓烈!
秦林早防着冯督公这手,也道:“老霍,你帮刘老爷子一把,那尸首滑得很,他老胳膊老腿的弄着也不方便。”
秦林从旁听着就微微一笑,心说这两位做着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果然有点门道,对尸体蜡化的描述倒也八九不离十。
秦林浑然没理会冯保的挑衅,只是侧着脑袋低声嘱咐徐辛夷:“老婆,你站远点,最好用熏香手绢把鼻子捂住。”
实际上人们用动物油脂制造肥皂的过程,和尸体蜡化也差不多的,这样的尸体,就像被密封在了一大块肥皂里面,内脏得以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