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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白眉拧成了川字，毕竟有多年断案的经验，仔细品味着秦林言下之意，若有所思。
众人纷纷下到河岸，从这个角度就没有阴影和泛光了，桥底下确实有一群比指头略大的小鱼聚集在一起，徘徊不肯离去。
“胖子，你太高看我了！”秦林叹口气，这块石头表面太粗糙，又被水泡过，轻易取不到指纹，否则拿指纹对比，应该比较容易找到真凶。
海瑞顾不得老胳膊老腿，拔脚就往桥下去，唐敬亭无可奈何，只好跟在他身后。
沙子和流水是法医的死敌，太粗糙的平面，也和沙子差不多的……
顾晦明顿时号啕大哭，哭声是那么的刺耳，半晌之后发觉气氛诡异，他抬起头来看看众人，见众人神情古怪得很，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心地问道：“海青天，唐府尊，你们这是？”
顾晦明愣了一愣，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捶胸顿足地道：“还有谁？一定是和家兄打官司的戚大郎和戚秦氏了！他们告状不成，就下此毒手……”
“什么，连下身也……”顾晦明惊讶之极，仔细看了看尸首，忽然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长兄啊长兄，你死得好惨哪！连下身都被、都被……”
海瑞低着头思忖片刻，品出了秦林话里的一点味道，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唔，三桥迷案，确实是铁锤什么的可能性比较大。”
陆远志拿着石头和尸体后脑勺的窟窿一对比，石头带血的尖角和伤口形状完全吻合。
秦林思忖着，命陆远志解开尸体的裤子，就在裤子刚刚褪下的一刹那，在场众人包括海瑞、唐敬亭、牛大力、陆远志在内，齐齐惊呼起来。
秦林又道：“而且可以肯定，前面三桥迷案的作案凶器，和这个并不相同，仵作验得很清楚，三桥迷案的凶器是个光滑的球状物，可能是圆头铁锤、流星锤，也有可能是坚硬的鹅卵石——我更趋向于前者，而这起案子的凶器，却是个有棱有角的石块。”
听到这话，唐敬亭、顾晦明等人的脸色就有几分改变，像秦林这么见微知著的观察力，破案实在事半功倍……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名凶犯所为？”海瑞喃喃自语，神情将信将疑。
“我想凶器可能已经找到了。”正在桥下洗手的秦林，突然来这么一句。
什么不同啊？唐敬亭勉强扫了一眼，嘴里就嘶的一声，忙不迭地移开了目光，面露羞恼之色——殷红的鲜血混合着灰白色的脑质，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血腥味道扑鼻而来，惨不忍睹的景象把他吓得后背冷汗津津。
真的吗？唐敬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顾晦明则伸出手想去拿那块石头，拖着哭腔道：“谁，是谁杀了家兄？秦长官求你让手印现出来……”
“不消说，就是戚大郎了！告状不成就杀人行凶，真是凶顽歹毒！”唐敬亭非常兴奋，即刻下令府县官差缉捕戚大郎。
咳咳，海瑞干咳两声，唐敬亭连忙和老师一起定睛细看，可不是嘛，顾克渎后脑勺被砸破的窟窿，边缘参差不齐，翻着白惨惨的骨头茬子，和前面三起案件被害者脑后圆形的砸击伤有所区别。
“秦哥，取指纹！”陆远志举着石头，洋洋得意地向官吏们炫耀：“咱们秦长官审阴断阳神目如电，但凡被人摸过的东西，都能取到手印，找到谁碰过这玩意儿，揪出真凶！所以我们都要戴上手套，免得留下自己的手印。”
唐敬亭捺不住性子，将袍袖一甩：“秦老弟说的什么话，简直明知故问！顾克渎和前面三位死者都死在桥上，都是后脑勺被重击而死，这不明摆着的吗？”
海瑞和唐敬亭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因为案子发生在桥上，前三起案子他们都有派人下水打捞凶器，但什么都没有捞到——这也是刚才案发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打捞的原因，他们认为会和前三起一样捞不到什么。
秦林打起精神，朗声道：“海老先生、唐府尊，试问以前三起命案，有没有发现凶器？”
唐敬亭终究不服气，指着尸体下身位置，大声道：“秦老弟所言，本官不敢苟同，请看尸首下身鲜血淋漓，和前面三起案子是一模一样的，这件事除了府县两级衙门之外，并没有别的人知道，如果另有凶手，试问他怎么会做这码事呢？”
秦林摇摇头，扒开尸体后脑勺被鲜血和脑浆浸湿的头发，指着那个足有小孩拳头大的血窟窿，“请唐府尊仔细看看，这个伤口和前面三起凶案被害者的伤口，还真有所不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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