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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了他的发现,打开的衣柜是上下层的,上面那层铺着几件衣服,都折得平平整整,就是最上面放着块木板,那木板翘了起来歪在旁边。
这也是个非常合理的推断,因为有无性行为,和杀人、留下白莲魔教印记的大罪相比,实在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时代又不禁止对食了,皇帝都可以笑着问太监你的对食是谁,宋保、张进朝既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与吴赞女的亲密关系,又何必在这件事上撒谎呢?
刘三刀一直弯着腰洗耳恭听,他朝秦林拱拱手:“卑职方才盘问太监宫女,都说只有宋保、张进朝这两名对食,何以督主认为有第三人?卑职愚钝,求督主明示。”
秦林急忙追问那是什么东西,是从哪儿买来的。
秦林先让他来看炕桌上面的瓶瓶罐罐:“记得这些东西吗?看看少了没有?”
秦林拍了拍自己脑门,吩咐陆远志取了纸笔,然后令张进朝详细描述蔷薇硝、西洋花露瓶子,还有那个木雕娃娃的大小形状,他用铅笔在纸面上“唰唰唰”直画,很快就用素描技法画了出来。
秦林知道禁中有制度,这时候的太监们可以很轻松的出宫,采买东西、传递口讯,有的还在外头置办了家业,但宫女就不同了,非经特许一步也不准跨出紫禁城。
完全正确,秦林笑了起来,种种迹象表明他之前关于三个鸡蛋的判断,非常接近真实的案情。
刘三刀已经停下了手头的搜查,笑呵呵地看着这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东厂高手,他听到秦林和陆远志的对话就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急着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秦林的用意。
“不错。”秦林坏笑着点点头,但很快就敛去了笑容,低声喟叹:“也许,她也是个可怜人吧……”
陆远志很默契的取出手套递给秦林,然后也给刘三刀两只。
三个鸡蛋上跳舞?陆远志眨巴眨巴嘴,惊讶得声音都放大了不少:“秦哥,你是说她、她?”
刘三刀摇摇头,他是个惯能破案的老手,直截了当的否定了陆远志的猜测。
秦林笑而不语,只看着刘三刀。
张进朝道:“这是一尊木雕的胖娃娃,赞女很喜欢,唉,还是这宋保送给她的,本来摆在桌子上,因为我看着生气,赞女就把它收在衣柜里面,用来压平衣服……咦,东西不见了吗?”
得,秦林都开始佩服吴赞女了,把这两位耍得团团转,帽子都绿油油的了,好吧,都是太监,绿不绿似乎无所谓,反正连那玩意儿都没有……我靠,想什么呢?
可偏偏宋保和张进朝都陈述了对自己很不利的事实,按照他们自己的口供,宋保有怀恨杀人的理由,张进朝也有妒火中烧下黑手的可能。
“很简单。”秦林笑笑,不紧不慢地道:“宋保说吴赞女移情别恋,因而心如死灰,准备出宫当和尚;张进朝却说吴赞女对宋保旧情难忘,他百般讨巧也不能夺得芳心,其实,真实情况就藏在这互相矛盾的两种说法里面。”
张进朝脸微微一红,迟疑道:“也不是经常来,三五天一次吧,这里的东西倒是很熟悉。”
“为什么整齐的室内,唯独充当梳妆台的小炕桌格外杂乱呢?”秦林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胖子。
偏偏是这些瓶瓶罐罐,摆放得异常杂乱无章,大大小小的不按个次序,也没有排得整齐,陆远志起初看到了并不觉得什么,毕竟是命案现场,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味儿,终于提了出来。
刘三刀将自己的推断讲了一遍,秦林表示完全赞成,又补充道:“宋保和张进朝都否认和吴赞女发生过性行为,但我们检查尸身却发现处|女膜陈旧性裂伤,证明她早就有过性行为,我怀疑就是那第三个人,也即是真凶造成的。”
“那么,我们开始来找那个神秘人物,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痕迹吧。”秦林笑着伸出手。
只有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才真正属于自己,秦林是把陆远志当兄弟!
刘三刀暗暗点了点头,心说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还远不如陆远志呢。
毕竟房间不大,而且远不像后世人在家里摆那么多东西,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包括宫女,室内的装饰其实非常简单,就那么几件家伙什物,张进朝从去年二月份就和吴赞女有了对食关系,这间房子至少进来过好几十次,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张进朝不看则已,一看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赞女常让我替她画眉搽粉,怎么不认得这些东西?可怜有不少还是我送的哩……咦,真的少了两瓶,很贵的那种蔷薇硝,还有一种西洋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