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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却还来和愚兄打哑谜!”
本来吧,虽然黔国公权势极大,但文官也不是没有掣肘的地方,粮草、手续、给沿途州县调动民夫的命令……很多东西都要巡抚和三司配合,所以即使沐昌祚决意出兵,饶仁侃和苏酂也能想办法处处掣肘,把他活活拖上三五天。
别的云南官员不知道个中缘由,但差不多都能猜到三五分,料想是饶大老爷和苏巡按被骗得晕头转向,只是人人心中都疑惑不解:没听说秦督主和黔国公有什么交情,他们俩怎么搭上线的?
再者,要是秦林事情不顺,南京那位魏国公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当然,秦林又另外许了他一点好处……
秦林奉旨督师云南,所恃既非万历皇帝那道圣旨,亦不是本任提督东厂的职权,而是夹袋中贴身收藏的一封信,被废黜的上代黔国公沐朝弼的亲笔信!
官兵们嗡的一声议论纷纷:“哪怕死在永昌前线,也比困在昆明强!”
哪怕信上连半个秦字都没提到,更不曾讲钦差巡视云南的事情,但意思是明摆着的:魏国公徐邦瑞是秦林的老泰山,李时珍是秦林的太岳丈,这封信又是托秦林拿来的,沐昌祚再闹不清楚情况,只除非丫真是个弱智。
刘綎昨日已得了沐昌祚的密嘱,并不感到意外,双手抱拳呼喝着接令。
可不是嘛,前线要救的李建中是老丈人,得罪过沐家的张居正也是他老丈人,化解冤仇、令沐昌祚就范的徐邦瑞还是他老丈人!
沐昌祚虽然不是什么智谋多端的人物,可也一点都不傻啊,看到这封信立马就明白了。
众官兵却喜出望外,这些能征惯战的川军,被李材调到云南助战,结果李材被逮捕进京下了诏狱,川军便困在昆明进退两难,本地支应的粮草饷银渐渐克扣,又回不得四川的原驻地,正在人心惶惶时得了命令,真是人人奋勇争先。
他老丈人多呗!
“说什么死不死,太不吉利啦,爷爷是去揍那些缅兵龟儿子!”
这信上虽然没明说,沐昌祚家学渊源,还能不明白武勋世家之间的这点事儿?这封信虽是老爹沐朝弼写的,只怕里头每个字都是徐邦瑞看过的。
他俩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啊,黔国公也不是傻的,但凡有什么篓子,他一定要捡起来搪塞秦林,这就成了云南文武之间踢皮球,秦林的矛头并不会只针对沐昌祚。
饶仁侃听着听着,神色阴晴不定。
“末将在!”刘綎踏前三步,朝着将台单膝跪下。
沐昌祚站起来,挺胸凸肚的朝着点将台下大声喝道:“众兵将听令,各各打点精神,刘綎!”
徐光启和孙承宗讨论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张紫萱瞥了他一眼,哼,你心眼很少么?
想到昨日沐昌祚见到他老子亲笔信之后的表情,秦林就禁不住心底好笑,那才叫精彩绝伦,笔墨难以形容啊!
当年沐朝弼横行不法,将云南文武官员视为家奴,府中蓄养锐士上万,大肆搜刮云南商民,是张居正用李代桃僵之计,抓捕沐朝弼的同时令其子沐昌祚袭爵,使沐家乖乖就范,从此沐朝弼被软禁于南京。
照说沐家也够悲催了,老子挨张居正收拾,儿子又被张紫萱算计,形格势禁之下,沐昌祚只好乖乖就范。
结果沐昌祚出人意料的和秦林穿了一条裤子,饶仁侃和苏酂真是哭都来不及,想到昨天忙得脚后跟打屁股就为了替秦林和沐昌祚调集粮草、征用民夫、完善手续,他们真想朝自己脸上狠狠地来几巴掌!
“秦兄何出此言?”张紫萱说着就禁不住笑起来,她的什么事情总是瞒不住秦林。
时间回到奉旨离京前一天的晚上,张紫萱怀抱沉睡中的秦泽,连夜与秦林分说云南官场形势,商议此行的成败利钝。
什么李时珍治愈病情,好歹只是个情分,托词也说不定,那魏国公徐邦瑞的照应可就不同了,沐朝弼软禁南京,正好徐公爷做着南京守备,看在祖辈交情和同为勋贵的分上,要照应他那自然不消说,万一翻起脸来,真是要他扁就扁,要他圆就圆!
厉害呀厉害!秦林叹服之余,揪了揪熟睡中的儿子那嫩嫩的脸蛋儿:“火娃啊火娃,将来你要像你娘这么多心眼,那可就了不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