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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率领一千五百骑兵,踏着夜色悄然前进。
他陡然转头朝马蹄声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片漆黑!
不甘心!若是众人齐心协力,明日胜算,契丹人赶在李重九主力骑兵抵达前,赢面还是有的。但是奚人的短视,却让这一局面,化作不可能。
黑暗之中,突然一名身插数箭的敌人骑兵,从夜色中乍然冲出,随后更多骑兵破开夜色,举着马槊,狰狞地杀出。见到这一幕,步槊手心都是提起,握着矛柄的手,已满是汗水。
“诺!”
李重九看着这一幕,当下拔剑,对左右言道:“死守帅旗,不可动摇!”
箭矢如飞,恍惚如夜空之中一道道流火闪动,契丹人大营之内,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尸体倒毙挂在栏杆之上,而帐篷亦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汉军因为在黑夜之中,尽管执了牛油火把,但可见度很低,推进颇慢,这个大多数患有夜盲症的时代,所谓的夜战,一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人砍死自己人的,比看死对方还多。
三百弩兵站作三排,第二波,第三波箭矢射出后,弩兵蹲下。在骑兵面前,弩兵只有射出一轮箭矢的机会,而之后的盾阵已是竖起,一排长矛长枪已是刺出。
眼见奚族人炸营逃跑,汉军战鼓擂动,牛油火把点了,远远望去,如星火闪动。汉军率先追击攻击奚族大营,契丹将领于山上看去,只见黑夜之中,至听闻马蹄声滚滚,在火光亮处随处可见,奚人夺马而逃,自相践踏之景。
高开道点点头,言道:“罗兄保重,我派五百人马助你一臂之力。”
罗艺,高开道他们看着山下奚族士卒乱作一团的样子,顿时无语。
李重九此刻正看着契丹军营,他命令部下用牛油,羊油浸透的布帛裹在箭头上,射入契丹大营,这时风向正好,他也正可以借此风势,火攻契丹人。
而敌人认准了帅旗来攻打己方一般,抱着就是这个目的。
“胆小!”
契丹将领纷纷坐地而起拔刀。
高开道摇了摇头,正待开口,罗艺这时将拳头往地上,愤怒一砸,地上的泥地被罗艺这一拳砸了一个坑。
他们多年戎马生涯,都是由罗艺亲兵一手提拔上来,即便此刻罗艺要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是视死如归。
众契丹人皆举着刀怒叱着奚族胆小如鼠,以及背信弃义,同时看着大贺咄罗,希望能有什么办法。
罗艺点点头,当下营门大开。
黑夜之中,火把通明之处,李重九的帅旗赫然醒目,罗艺骑兵行进毫不费力,待逼近至帅旗近处时。罗艺突然示意众骑下马,一来将养马力,二来也是等待时机。
在罗艺喝令之下,一千骑兵当下朝着李重九帅旗所在,发动了突击!
他率一千骑兵先行,而则高开道五百骑兵坠后一里之处。罗艺率军前进时,士卒皆无一声多语,甚至马嘴也是扎起,传令就通过撮哨来指示方向。
李重九双目森然看着前方,前方仍是一团漆黑,但是马蹄声已是越来越紧,越来越近。黑夜之中,虽然己方火把通明,但却只能照得眼前二十步之内。
在号角声响起的一刻,各部不由皆是从契丹大营内退出,朝帅旗之处聚拢。
连一贯心高气傲,可汗大贺咄罗之言,其子大贺摩会将刀往地上一插,其余人皆是跪坐默然,有几人无声地抹着泪。
“弩手放箭一轮,步兵盾阵,陌刀手,步槊手上前!”
大贺咄罗深吸一口气,白色的胡须微颤,胸前的羊皮袍血迹猩红,陡然间他站起身来,向契丹八部的夷里堇跪下,言道:“我对不起契丹部,我对不起跟随我到这里的十万契丹人,这一战我们输了!”
“诺!”
一千铁甲骑兵全力突阵!
“我们契丹人要死战到底!”
这时帅旗之处,防御陡然薄弱,罗艺目光一沉,当下翻身上马,随从的幽州铁骑,皆是上次涿郡之战中,仅存的精锐。
罗艺见契丹人死亡狼藉,却丝毫没有动色,只是摒住气,默然按剑。他没有令士卒贸然上前,而是等待着机会。
古代作战,帅旗就是军心所在,正如炸营崩盘一般,士气对作战有着巨大背向,李重九深知在夜中作战,一旦自己的帅旗一倒,各方就无从判断自己所在,当下军心就混乱,战局就会被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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