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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黄土满面。曲嫣然自是不喜这里，但无奈江南大乱，作为一个颠沛流离之人，哪还计较那么多呢。
杨娥皇微微犹豫一下，才轻声言道：“东都。”
做完最后一工序后，楼下的脚步声响起，曲嫣然抬起头，看着杨娥皇正立于她的面前。
曲嫣然将支起的窗合上，将这雨后黄土和泥的气味，隔绝在外。
杨暕郁结之下与对方聊了很多，也知道东都为王世充所据，回来后杨暕就对自己说天下除了东都，哪还有我杨家的地盘那话。她心知杨暕一直不甘心，杨广不把皇位传给他，故而对于东都的权位十分恋栈。但是此去东都，王世充要为董卓，王莽之心毕露，他们兄妹二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杨娥皇也是欣然。
杨娥皇点点头，拿起银勺在食盒里挑了一抹，言道：“好甜。”随即又加了一勺，便不食了。
曲嫣然与她相处日久，心知她的性子，除非是非要食完的，任何美食，绝不动第三口。
曲嫣然当下言道：“这几日魏公大宴，这得归楼的老板，要我给魏公献上一曲，你也知我们飘零之人，拒不得魏公之邀，姐姐你就等我数日，我们再一并去东都。”
曲嫣然也不推辞，当下十分利索地答允言道：“那好，我就先替姐姐收着。”当下抹去泪痕，将手镯带上手腕之上。
快马上为首之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对一旁言道：“无忌？距离黎阳还有多远？”
“李重九至黎阳？”杨娥皇心底不由一跳，心道幽州至黎阳上千里，未料到李重九与她今日竟在同一城之中。
马旁骑士言道：“回禀秦王，应该还有十几里地？”
曲嫣然微微吃惊，问道：“好妹妹，是我招待不周吗？”
见杨娥皇面泛红晕，魂不知属，曲嫣然不由讶然，杨娥皇这方言道：“这李重九与魏公十分亲厚吗？”
但凡名匠都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作为名善才的曲嫣然，对于琵琶调试，从不假手于人，非要弄得十分，方才满意。
曲嫣然想到这里，侧过身子微微抹去眼泪，当仍是强自言道：“既是兄命不可违，姐姐唯有希望妹妹你一路平安了。”
当下杨娥皇轻轻点了点头，曲嫣然嫣然一笑。
杨娥皇心知这位姐姐重情重义，此番定要陪自己去东都照拂自己。
“为何？”
对方摆了摆手言道：“不必了，我就是要出其不意，竖此大功，李密观之如反掌之上，连李重九恐怕也要被我擒于黎阳之下。”
“这是山东来的杏仁酥，妹妹来尝一点。”
杨娥皇讶然，抬头见曲嫣然神色，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那我不知，但诸侯之间，今日为友，明日为敌的事，看得多了，你叫我这局外人如何晓得。不过听闻这次天子在江都遇难，李重九在幽州替天子发丧设坛，还让幽州百姓一并拜祭了。”
“妹妹，妹妹。”
曲嫣然闻言，叹了口气，兄如半父，不可轻违。曲嫣然言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也不便强留妹妹，冒昧问一句，妹妹要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