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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中长刀已是砍了卷刃，铠甲上扎着未取下的箭羽。
路途上战马奔驰雨雾之中，不时后方有传骑经过，向坐在林间士卒高呼各队番号的名字，这些士卒休息过后就继续前进。
雨雾缭绕在山间，绵绵崇山峻岭上，一道从头望不见尾的长龙滚滚行进着。赵军火红色战旗，插满了整个山头上，赵军士卒在路旁脱下牛皮靴子，将其中的泥泞挖去，再重新穿上，继续跋涉前进。
唐军士卒望着城头上，也是充满了无奈之色。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李唐梁州总管程嘉会恼怒地言道。
特别是李靖兵出武关，抄袭虎牢后路，更是令赵军十分被动。
李重九听了欣然点头，当下安抚了夹道欢迎的百姓，一路上进发，百姓迎接络绎不绝于道。李重九几乎以为河南现在已是自己的地盘了，而不是属于李渊。
“催锋营三百死士都是填进去了，这一战太伤士气了，我军还能再发动这样一次猛攻吗？”
李重九此刻犹记得，当时那些宗老们，拉着自己的战马道，隋末以来，我等苦战乱已久，闻陛下行仁义之师，破城而不扰民，与百姓秋毫无犯，老朽等都是不胜仰慕，祈陛下能够留在河南，救吾等黎民于水火之中。
李靖收回了方才那一副悲天悯人的感伤之情，笑了笑道：“程将军，不错，我就要从虎牢前线，退兵回伊阙了，而且若我料得不错，这一战可能也是我大唐攻赵之战中最后一场大战了。”
程嘉会听了一愣道：“怎么赵军竟来得这么快？”
李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黄河边，虎牢上，大雨倾盆！
左右唐军士卒皆是满脸疲惫，尽管程嘉会让他们重整旗鼓，待雨停后再攻城，但唐军士卒望着这填埋了无数性命的虎牢坚城，却是望城兴叹。
张玄素笑着道，陛下，别听姬兄这一番酸腐之言，我军自平河北以来南征北战，军纪严然，论人心向背，实已不输给于李唐。李渊不过有关陇门阀，代北贵戚的支持，但河北和河南，大半个天下的民心都在我们一边，此中谁轻谁重，谁能夺取天下，天下英杰心中自有答案。
除了盘踞各地的唐军乡卒之外，一路行来还有不少宗族豪强势力，河南一直是秦汉以来就是人口聚集之地，如颍川等郡自秦起就是人口破百万的大郡，河南各郡的人口也要远胜过关中河北。
程嘉会见了这一幕当下大怒，正要上前喝骂，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旁传来：“梁将军，还是算了吧。”
程嘉会讶然道：“李长史的意思，是要收兵了。”
大雨冲刷着虎牢关上每一处角落，却洗不去夯土城墙上斑驳干涸的血迹！
唐军南路大军攻势之猛烈，可以说超出了他预料范畴。以李重九布置在洛阳，虎牢，荥阳一线的两个府军，数郡郡兵，乡兵，以及王薄，孟海公辅助军团协助下，一共七八万兵力仍是应对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