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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训慢慢转过身,他身材瘦小干枯,但一双眼睛格外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注视着蔡瑁,缓缓道:“你是家主,承担着一个家族的繁盛兴旺,希望你能时时从容,定计于胸。”
“我感觉你的脚步很焦虑,这是为什么?”蔡训没有回头,淡然问道。
孙乾大喜,“州牧真是睿智长者也!”
蒯良显然并不赞同兄弟的猜测,那颗客星只能是刘备,不会是什么刘表之侄,他打断了蒯越的猜测,淡淡道:“我们只能恭喜刘景升得一良才,将来可为荆襄镇守一方。”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
蒯越苦笑一下,“一个少年罢了,刘表之侄刘璟,今天也是刚到襄阳,见识不凡,将利益分析得很透彻,看得出刘表对他颇为赞赏,不过他才十五六岁,应该不是他。”
蔡训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今天见了此人,你觉得他如何?”
就在蔡瑁向二叔蔡训请示对策的同一时刻,在另一座蒯家大宅内,蒯越也在和其兄蒯良商讨刘备入荆襄事宜。
大将军何进也久闻他的名声,聘请他为东曹掾,他曾劝何进诛尽宦官,可惜何进不听,终酿杀生之祸。
蔡训的语气很慢,但每一个字都重重打在蔡瑁心中,蔡瑁不由有些惭愧,苦笑道:“侄儿知错。”
他又对孙乾道:“既然玄德已在比水,那我亲赴比水,迎他入荆襄。”
“景升的意思是,让他侄儿来娶少妤。”
“侄儿主要是担心刘备到来,会引发曹操南下荆襄,一旦曹操占领荆襄,我蔡家的势力必将会被推到边缘。”
蒯良也和兄弟蒯越一样,文才出众,极有谋略,为刘表平定荆州也立下大功,出任主簿,不过他身体不好,三年前便赋闲在家养病,他是昨天才从中庐赶到襄阳城。
虽然刘备抵挡不住曹操大军的攻势,但他至少起到一个屏障的预警作用,能给荆州争取调兵遣将的时间。
“他怎么说?”
蔡训点了点头,“和刘表之侄联姻就没有意义了,只有和刘表之子联姻,才能控制荆襄的未来,刘表年已五十,在世时日已不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都不是,是他幼弟刘病之子,叫做刘璟,今天他和刘备使者孙乾同来,我见过他了。”
“你!”蔡瑁狠狠瞪向蒯越,自己一心维护荆州世家利益,他却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少妤便是蔡瑁唯一的女儿蔡少妤,年方十四,待字闺中,虽然求婚者络绎不绝,但蔡瑁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和刘表联姻。
“哦?此少年是怎么分析的?”蒯良倒对刘璟有了几分兴趣。
此时他见刘表问自己对策,不由深深看了刘璟一眼,这才淡淡笑道:“刘皇叔天下英雄,主公纳他,更显主公气度,既然他来投主公,若拒他千里,恐怕有损主公名望,得不偿失,属下同意收纳。”
蒯越便将今天客堂一番唇舌之争一一告诉了兄长,蒯良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为一个少年了,居然见识这么深透,莫非这是刘备事先教他?”
蔡训眉头一皱,“刘磬还是刘虎?”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剩下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正堂大门开着,角落里摆着一尊偌大的三足加盖的铜香炉,上方按八卦图像镂着空,这时镂空处不断向外氤氲出淡淡的香烟。
刘表捋须暗暗赞叹,“自己这个侄子不错,目光犀利,条理分明,大势分析十分透彻,果然有点见识。”
恰好此时刘备到来,蒯良便认为这颗客星正是刘备,而主星晦暗无光,也就意味着刘表时日不会太长了。
蔡瑁沉吟一下道:“刘备乃枭雄之辈,他的到来必然会打破现有的权力格局,现有格局一破,蔡家利益必然受损。”
蒯良是蒯家家主,不仅文才斐然,同时还有异才,尤其善于相马,也善识天文,最近他夜观天象,发现南官朱雀宫主星晦暗无光,有客星入主南宫,璀璨夺目,这意味着有荆襄新主出现,他才急急赶来找兄弟蒯越。
“是谁?”
“侄儿?”
蒯越叹了口气,“因为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景升良苦用心,只能说刘备此来,正合他的心意。”
蔡瑁摇了摇头,“此人还是少年,年约十五六岁,没有一点风流文采,一身草莽强悍之气,若不是他有点见识,我还以为他是黄巾小兵假扮,二叔,我不喜此人,绝不会把少妤嫁给他。”
老者是蔡瑁的叔父蔡训,上一任的蔡氏家主,笃信修道,本来一直住在城外的蔡家老宅,因蔡氏老宅最近翻修,才暂时搬到蔡瑁官宅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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