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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是想看长江,只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和自己说几句话罢了,他心中不由苦笑一声,女人的心啊!
刘璟没有直接回答他,他走上了城头,刘虎远远跟在他身后,刘璟走到城墙旁,注视着漕河上密集的小船,半晌才淡淡道:“你尝过被抛弃的感觉吗?”
“没有!”
年轻女人看见了他,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动人的笑容,这一瞬间,刘璟认出了她,真的是陶湛。
陶湛抢断他的话头,不准他再说下去,她又佯作生气地瞪了刘璟一眼,“难道我穿这身衣裙有什么不妥吗?这可是我自己织的布,自己做的衣裙。”
刘璟笑容里有了几分伤感,“那种感觉不好受,柴桑军民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去年的生死与共,或许他们也并不在意。”
刘璟笑了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看来真是从古自今的金科铁律,忽然,刘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头戴竹笠的年轻女人,身材丰腴而不失苗条,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她正在向一名士兵打听什么,士兵向自己方向指来。
刘璟有些愣住了,会是她吗?
“是!”
妇女们的到来使城头上顿时热闹起来,工匠和士兵们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纷纷围了上来,笑语声不断。
柴桑县内外一片繁忙,几天来,数以万计的柴桑民众正陆续返回家园,当初将柴桑民众撤到阳新县和下雉县时,就有不少将领反对,包括刘虎和魏延都反对,认为这样耗时耗力,但刘璟却力排众议,坚持军民同撤。
“当然可以,只是……”
陶湛抿嘴一笑,跟着刘璟缓缓向城东走去,不知不觉,她挽住了刘璟的手臂,见左右无人,她又小声道:“我来问你,你去了下雉县,为何不来阳新县看我?”
“这是桂花梨浆,加上最好的山泉水调制,我在阳新县闲来无事做了几罐,秋天肺燥,喝这个最滋润,以前每年都跟母亲学着做,今年是自己做了。”
刘璟听她语气中大有责怪之意,连忙解释道:“我从早忙到半夜,只恨不得把自己一分为二,又担心江东军随时会到来,心中有千头万绪的事情,九娘,真的很抱歉。”
“这是……”
送陶湛回来,刘璟刚走到城墙甬道旁,一个庞大的身躯忽然堵住了他的去路。
刘璟一饮而尽,没有放任何蜜糖,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久久回味在唇边,他点点头,“真的不错,非常清香,不过下次可别再放在小瓶子里,会让士兵们误会。”
“你就为这个?”
“算你说得有道理,那么现在呢?”
刘璟连忙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城头,所以觉得很惊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城头上,刘璟正在视察工匠们重新安装一架架投石机和石砲,这些投石机和石砲在阳新县制造,运来柴桑后重新安装。
刘璟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江东大军压境,这个时候,对待你的臣民是抛弃他们,自己逃走,还是患难与共,一起撤走?”
刘璟连忙摇头,“不!不能喝酒,这是军规。”
刘璟用手指重重地戳了戳刘虎的胸膛,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要知道,民心就是这么得来的!”
他默默点头,找一块平整的大石,掀开布巾,篮子里竟是一只精巧的食盒,又打开食盒,他看见了一盘碧绿的菘菜和切成细条的白生生的芦菔,配上白玉盘,令人赏心悦目,这不是小菜,倒像一件艺术品。
刘虎不再挠头,他鼓足勇气,咬紧嘴唇道:“这样做,弟兄们很累,还有十几个弟兄为此受了伤,我觉得很不值。”
“因为担心江东军进攻,所以我不敢离开下雉县一步,阳新县那边只好委托元直照顾,包括陶家,我也托他去看望。”
“你怎么来了?”刘璟上下打量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尝过!”
“司马,我就是想不通!”
“到家了!”
“只是什么?”
陶湛终于找到了刘璟,满心欢喜,但见他目光在自己装束上打量,不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刘璟回头望去,原来是城头上来了数百名前来送饭妇女,有的扛着木桶,有的头顶陶罐,木桶里是热气腾腾的蒸饼,陶罐里则是味道鲜美的醢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