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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的声音客客气气。
王老虎摸出一个钱袋，从里面取出几张花花绿绿的汇丰行钞票，递给了张道升，张老爷连忙收下，当场给王老虎开了收据。王老虎没有离开，他扫视了一众垂头丧气的农户，然后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庄子？什么庄子？”
酒馆的大厅里面挤满了人，大部分是怨声载道的红袍子。在北兴安服役的军人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四十亩功勋田还有没月五块钱的菜金和各种各样丰厚的奖励，让他们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另外驻扎北兴安城的军人们正在紧张备战——他们将在冬天到来以后出击清剿老林子里的鞑子和毛子！
“半年？怎么可能？11月份就能离开了。”
“什么东西？”刘宗贤问道。这时候他身边的山西人还有那掌柜的脸色都变了，看着那女子的目光中全是敬畏。
掌柜陪笑着道：“老爷，这位姑娘是庄子上的。”他伸出手，冲着那女子背着的用兽皮包裹着的木棍样的东西一指。如果刘宗贤在黑龙江南边集体农庄集中的地方呆过几个月，他就会知道，兽皮包裹着的是一把贝色麦洋枪。
“哟嗬，张老爷您也在呐？下官给您缴秋税来了。”
“掌柜的，掌柜的，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娘们给我轰出去！”借着酒劲儿，刘宗贤刘大老爷猛地一拍桌子恼了起来。他恼得很有道理，别说他现在有六品官身，就是之前的九品芝麻官，堂堂的安仁镇副镇长，也不是寻常小老百姓可以与之平起平坐的。况且，这一屋子正在喝酒取乐的，全都是红袍子！这个脾气别说在眼下资产阶级专政的反动大明，就是在日后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民国家也是发得有理。人人平等是不错，但是上下还是要分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就在刘宗贤张着个大嘴一脸惊诧模样的时候，一个穿着毛皮衣服的老百姓走了进来，还扛着两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这个老百姓似乎对一屋子的红袍子熟视无睹，径直走到酒店掌柜面前，把肩膀上的动物尸体往台子上一丢。
……
“啊！”
“他们是不是扣着你押送移民的路费，说是11月份再结清？”
黑龙江，外兴安……这种地方能好吗？
不过流放的目的地也不错，下黑龙江和外兴安，都是好地方啊！大家真觉得在四川过不下去，不如早早把田地房产卖了报名参加集体农庄。在那里每人可以分到15亩上田，不用缴租子，三年免税，皇上还会借钱给你们盖房子垦地买农具，还家家发洋枪，既打鞑子又打猎，多好啊？”
“掌柜的，听见没有，快轰走！”刘宗贤又吼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是凶名赫赫的治安官王老虎，走路跟量地似的，步伐周正地踏了过来，只有一条胳膊，另一条丢在战场上了，因此才提前退役当了个治安官。他的腰间鼓鼓囊囊的，揣着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
那女子似乎愣了一下，抬头望着刘宗贤。刘宗贤也看着她，这是一个相当丑陋的女人。皮肤很黑，三角眼，鼻子有点塌，脸型也不好看，是个倒三角。刘宗贤觉得对方有点脸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两人就这样看着，那掌柜的却没有奉命轰人，只是满脸堆笑着将几块银元恭敬地递给了那女子。
晒谷场上的农户们都站了起来，有人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都怯怯地看着王老虎。
而刘宗英看着他们的双眼，则是闪闪发光，像极了正在注视着一群绵羊正准备一口将它们吞下肚子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