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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色照得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敬祝周永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贺辞从“仙女”口中说出,绵软的江南口音直醉人心。
“门口有人送了一封信来。”小杨将手中的信笺递了上去。
“小样儿,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啊。”褚英伸出锁喉手,掐住林文卿的脖子,笑骂道。
被突袭的林文卿哇哇大叫,顺势滚倒在旁边的软榻上,同时操起枕头反击。两人一阵笑闹后,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褚英走到桌上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文卿,随即嚷嚷道:“渴死我了。”
“殿下,你这场面可弄得太大了些啊。”周永看着姜毓,眸中浮现一丝暖意。
褚英往软榻上一坐,冲林文卿嚷道:“大哥,你腾点地方啊。”然后才回道,“那是我一位远房姨母。”
“是。”褚英听话地坐到了周少慧边上。他对周少慧素来亲近,情同母子,但因周少慧久居深宫,也难得见几次面。因此每次见面,他总是尽力逗其开心。很快的,本还有些矜持的周少慧就笑声连连了。贤妃的笑容让底下列席祝贺的人惊讶不已,许多人都偷偷询问这少年的来历。
“别东张西望的。”褚英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我一会儿就得去大厅里陪客。这边就全交给你了。别出岔子啊。”
“……”林文卿抿唇道,“这歌舞是一位长辈所授。”
林文卿漫不经心地接过信,问道:“我叫你派人到大笨钟蹲点等褚英那家伙,有什么消息没有?”
姜毓满意地享受着众人的惊讶,转而走到周少慧身边,轻声道:“孩儿见过母妃。”
周永面上寒霜消融,对周少慧说道:“娘娘,我们出去看看吧。”
褚英啊了一声,说道:“怎么毓还没到吗?他一贯都把舅舅的事看得很重的啊。”
“你可以检验过后,再确定要不要采用我的方案。”林文卿说道。
“跟你一比,可就微不足道了。只是一场歌舞。”褚英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反正,舅舅从来也只喜欢你。我啊,为他的生辰费再多心思,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姜毓微微一笑,回道:“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催祥云驾瑞彩速贺贵人寿诞!”
酒过半巡,礼也都献得差不多了,周少慧见褚英仍然毫无动静,便催促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嘱咐过你,要好好准备,讨舅舅欢心的吗?”
“要几天?我们可是只有十天时间哦。”褚英提醒道。
褚英只是一笑,说道:“真是好东西,才要压轴啊。慧姨放心吧。”
“你有办法?”褚英睨了她一眼,有些不信。
林文卿咬了咬唇,问道,“那天那位,就是周贤妃吗?”得到褚英肯定的答案后,林文卿眸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放心吧。万无一失。”褚英保证道,“绝对是舅舅喜欢的那个道道。”
“对。”褚英点了点头,说道,“我娘是周家远亲,从前家道中落时,做过贤妃娘娘的伴读。凭着这点情谊,她便把我托给了周家。”
“不如……我帮你想一个吧。”林文卿笑了笑,说道,“怎么说,也是好兄弟。总不能看着你在家中难做。”
……
“姨母?”林文卿不自觉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她看起来是富贵人家出身啊。你的家世不简单哦。”
“褚英!”周永却是一惊,他转头看向褚英,却见他站起身,对自己拱手行礼道:“小侄身无余财,也只能以这曲歌舞为舅舅祝寿,希望舅舅能喜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今日所出的所有礼品中,论珍论贵怕是无人能超过这幅《仲春京行图》了。施蔺逝世于两百年前,后因前朝末帝厌恶施蔺的书画,下令大量焚毁,又经历前朝末年的天下大乱,施蔺的作品便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仿作已是价值千金,更遑论其真迹。
……
“我忙着为舅舅准备生辰礼物,是以来晚了。”褚英会意,他转头向周永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舅舅!”
“祥云冉冉婆罗天,
“慧姨已经来了?”褚英一听,忙加快脚步往里走去。一进门,果然周少慧正坐在周永的左边。他走上前,给周少慧和一位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正说着话。那自然就是今日的寿星——齐国吏部尚书周永了。
“云外的须弥山色空四显,
“英儿,过来,坐姨母边上。”周少慧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说道。
一霎时来到了毕钵岩前。”
显摆完毕,林文卿拽拽地起身,说道:“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周永声名鹊起后,蒙齐武帝召见。彼时,他年未弱冠,很有些稚气,路过城南时见此处芙蓉带露,便采了几朵。于是,白马少年,手持芙蓉,春风得意的姿态成了那一年三国文会上永恒的记忆。齐武帝更是从此爱重于他,即使晚年隐居南熏殿,少见外臣时,周永依然保持着三日一觐见的频率,武帝更常自夸是“为子孙觅得一太平宰相”。是以,这短短四句,却是点出了周永平生最得意之事,让他立刻喜笑颜开。
周永接过书卷一展开,立刻露出了惊叹一色,说道:“这,这不是前朝画圣施蔺的真迹,仲春京行图吗?”
“嘻嘻。你没听过富在深山有远亲吗?她家富贵,所以我这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才会找上门。我啊,现在不过是个在周家混饭吃的闲人。”褚英大概是觉得用酒杯不过瘾,干脆起身把桌上的酒壶取来,挂在手上,吊儿郎当地靠在桌旁。
“啊。没什么。”林文卿忙摇头道,“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贵人。”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想好给周永大人送什么礼物了吗?”
“好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不是为了贤妃周少慧,褚英才不在乎周永会怎么想。现下有人肯帮忙准备礼物,他自然乐得轻松。
“那种琴声有什么好听的。”林文卿哼哼了一声,说道,“你听她弹,还不如听我呢。”说罢,就走到琴旁坐下,弹了起来。一曲《渔舟唱晚》飘然而出,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对着波平如镜的大齐湖听这曲子,倒是对味得很。
“哦?”
“请起。”周少慧直勾勾地盯着林文卿,开口说道,“林贤侄这歌舞,端是特别。本宫也算是博览群书,却从没见过哪本书籍上记载过这样的舞蹈。”
全场静寂了许久,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声好,顿时引得喝彩声、掌声雷动。
歌声、乐声、舞姿、绸影将整个大厅带入了另一个空间的奇幻世界。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词中所说的须弥山、毕钵岩等为何物,却不妨碍人们对这类重章叠句的欣赏,似这般靡丽华美的诗句从来都很和时人的胃口。
周少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向褚英道:“英儿,你也随我出去吧。”
林文卿随着褚英从后门偷偷进了周府,只见得周府灯火通明,门口更是客似云来,迎宾客机械地重复着某部某大人贺周尚书大寿的话语。她吐了吐舌头,对褚英悄悄咬耳朵道:“人都说这周尚书是周半朝,果然名不虚传。你攀了房了不起的亲戚啊。”
褚英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脸上便露出惊讶的神情,啧啧有声地称赞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和你一比,刚才那琴声可真是狗屁了。”
撩开水晶帘子,就看到褚英很是惬意地在里面喝着小酒,边上还有一位样貌标致的歌女在弹唱。林文卿看了一眼后,撇了撇嘴,说道:“你倒是会享受啊。”说罢,毫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池上楼是大齐湖畔的最高建筑,其面湖一侧的楼台因筑有飞凤檐,且向湖中半倾故,有临水飞凤的美称。坐在三层左侧那间名为飞凤台的包间里,不但能欣赏湖光山色,而且能与虞城遥遥相望,是个遍览虞川胜景的好所在。因为这个缘故,飞凤台的单间茶水费素来贵得惊人,非普通富贵人家能支付得起。
“倒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褚英坦然道,“多亏了我前几日结识的好友,他帮我筹划的这一切。文靖,你过来。”他冲东侧角落招了招手。
“周家?”林文卿脑中浏览了一遍虞城中的名门世家,姓周的,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