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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林文卿身侧，低声询问道。
卜回没料到竟然还会有这种误会，连忙说道：“当然不是这样的。家母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老头子那时伤心过度，所以才被我的祖父责令出门游学，其实是为了散心。所以他才会遇到贤妃娘娘。唉。真不知道他们当年是怎么沟通的。怎么会造成这样的误会呢？难怪，难怪贤妃娘娘知道我是卜子夏的儿子之后，表情那么悲伤。原来是老头子从头到尾没跟她说过我这个儿子啊。”
“我，我……”周少慧不知所措地摇着头，多年的一个心结被揭开后，她又觉高兴又觉欢喜，忽然觉得脑子一晕，整个身子歪了过去。幸好卜子夏就在她身侧，及时把人扶住了。
“呃……也就是说，慧姨和卜先生相爱的时候，令堂已经去世了哦？”
他没有想到，十几年让他魂牵梦萦的周少慧，人到中年，却更是肤如凝脂、风韵犹存，虽然此时对方的表情木衲，却更让他心疼不已。
“我去了啊。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太后她也去了清波殿。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说要和贤妃，哦，是慧姨单独谈谈……”
周少慧更是愣愣的看着他，有点痴傻，她不断地将眼前人与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的卜先生对比，眼中已然泛起了泪光。
出了清波殿后，林文卿匆匆忙忙地往穆赢的寝宫赶去，想早点请他来救驾。走进房间，她惊讶地看到卜回竟然待在里面，两个人正说话。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想过还能和那个人再见一面。当初以为一入宫门深似海，以为是自己负了心，从此根本不敢再见他。看到卜回之后，以为自己的一片痴心错付，对他又恨又怨，却也从不曾想过去寻他对质。因为，嫁与齐王的贤妃是没有资格去质问他的。所以，她只是自怨自艾自己的命苦，却没想过自己可以去做些什么，比如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嗯。正确的说，是你父亲，卜子夏先生有关。”林文卿点了点头，说道，“昭太后说，先生和慧姨从前曾经是一对有情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母后已经跟我提过了。”穆赢打断了林文卿的话语，说道，“慧姨的心结难解，我想也许让母后去和她说说会比较好。你来得正好，我正和卜大夫说慧姨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慧姨都是由卜大夫照料的。她的身体和精神情况，卜大夫是最了解的。所以，我想和他好好谈谈，往后慧姨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罢了。”卜回摆了摆手，直视穆赢，说道，“方才，你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吧。其实，你也想到了，想解开贤妃娘娘的心结，就必须一个一个来，从她最初的那个结，也就是我父亲和她分离这件事开始入手。可是，你却不知道，我这个身为人子的，会不会乐见自己的父亲和二十年前的情人相见。你顾虑到我的感觉，所以才一直说不出口。”
“好久不见。”听卜回在文靖兄弟那里咬的重音，就知道这家伙背地里肯定在偷笑。林文卿虽然心中别扭得很，可表面上也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不知道，反而还要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我们去清波殿吧。”卜回提议道，“我想，老头子被太后派人招来，一定很莫名。我们去那里等他，在他和贤妃娘娘见面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与他说清楚。让他不用稀里糊涂地和贤妃娘娘见面，然后把事情搞砸。”
这么多年了，他看起来比从前更沉稳了，人瘦削了不少，却并不显老。
这么多年同在虞城，近在咫尺，却装做彼此陌路，还以为会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过一辈子。没想到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却还是再会了。
如今，真的要与他再见，许多从前的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初见是在家里的后花园里，心动是看到他对着湖光山色作画的事情，互许终身是在那一年的元宵节……
卜回长叹了一口气，竟有些解脱似的，说道：“果然是这件事啊。早听人说，昭太后做事情，最喜欢快刀斩乱麻，这么说，她是打算出手干预这件事情了吗？”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过去。在齐国的时候就知道了？”穆赢有些哑然。
“晕。可是慧姨好像有误会。我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觉得卜先生当年以已婚的身份欺骗了她，她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