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阻击（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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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小队的十几个残兵要走，龙谦自然说话算数，但由于叶延冰和冯仑的态度，二小队和三小队大约三十来个人留下了。

    官军下午的进攻在未时三刻方才发起，接管天门阵地后，龙谦只在阵地上留了鲁山的一个半什，半个什扼守那个高地，一个什守在长达百米的主阵地上显得零零落落的。

    “老蔡记着二当家和四当家的恩义，我们也一样。我们在这里多守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安全地走出几里地。再说，大白天就这么撤，官军缀在后面，太危险，一个控制不好就要吃大亏。而且，撤退前的准备必须有时间，至少伤号要妥善安置。所以必须坚持到天黑。咱们地形熟，天黑后我们行动起来要比官军占便宜。”龙谦说完，接过一个手下的镐头，开始刨掩体。

    龙谦回去布置了阻击的战术，亲自参加了一次短促而激烈的战斗后，他再次调整了思路。

    龙谦想，敌人的战斗意志不坚定的特点完全可以利用。用最炽热的火力和凶猛的近身格斗最大限度地杀伤敌军，使其知难而退。只要熬到天黑，自己将择机撤出了。

    官军的大炮拖上山的不多，估计就是两门，最多三门克虏伯山炮，但射击技术不错，落弹区域很密集，很少误射，弹着点都在天门附近，龙谦在土坡后小半个时辰，官军几次炮击，没有一发炮弹打过来。

    龙谦颓然将镐头丢下，倚在半人高的胸墙上望着楼子方向。大概官军正在吃饭，新一轮进攻要到下午了，龙谦立即在脑子里排除了主动出击的念头，这种地形，敌人展不开兵力，自己也是。不能小看这股官军，他们武器优良，训练有素，自己的八队在正面抗击中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早已料到战事不利山寨会撤，但没有想到如此匆忙。如果楼子仍在自己手里，官军要想攻上山就难的多，但现在嘛，只能用在战术上想些花招阻敌了。

    龙谦慢慢合上了蔡承禧依然圆睁的双目。因为六队与八队同住咄咄寨的缘故，他和蔡承禧还算熟悉，但也就是点头交情，没有更深的关系，没想到此人竟然在临终之时将伤亡惨重的六队托付给了自己。

    那么，那个土坡就应该很安全，尤其在挖了简易的防炮洞后。龙谦的打算是，在敌人炮击的时候，将部队隐蔽在土坡后的防炮洞内，等官军炮击一停，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阵地，用排枪和白刃格斗击退官军。

    龙谦忽然有些激动，必须尽量带好这些信得过自己的淳朴的兵士们！他们大多目不识丁，由于各种原因放弃了做一个温顺良民的机会，提着脑袋当起了土匪，他们大多数人的理想就是喝酒、赌博赢钱，睡个漂亮的女人。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善终，不会安稳地死在老屋的炕上，甚至进不了祖坟。从他们上山当土匪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与家人和家乡断绝了联系，活着飘零四处，死后注定做个孤魂野鬼。

    龙谦带预定第一批接防阵地的鲁山小队到他与江云等人刚才隐蔽观察的地方，命令士兵们在那个山坡的反斜面挖防炮洞。

    “不会让大家再上阵了，八队虽然比不上六队，但也不是孬种。下午的时光你们就好好休息，按照留在咄咄寨老宋的要求准备今晚的撤退事项。不要嫌麻烦，流汗比流血好。”龙谦挥挥手，让他们带人下去。

    “选个临时负责的，埋掉蔡队长的遗体，你们撤退吧。”龙谦站起身对六队的两个小队长说。

    但他们信任自己！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已经相信了自己！但是，自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吗？一瞬间，龙谦的心也慌了。

    目送叶延冰和冯仑带着六队的人离去。龙谦想，六队坚守一个上午，死伤过半。八队守到天黑，要承受多大的伤亡？但已经做出了决定，八队的人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都按照他的要求行动着，准备打仗和撤退，秩序井然。

    “龙队长，为什么等到天黑呢？”眉清目秀的叶延冰开口道，“孙大当家的从来就没有将我们当自己人，我们干嘛硬撑着为他们断后？已经守了一个上午了，他们也该走远了。”

    “二位兄弟，谢谢你们的信任。你们先带兄弟们到咄咄寨休息，吃点东西。吃过饭，大家争取睡一觉，等天黑后我们再行动。请二位放心，既然二位及留下的兄弟瞧得起龙某，龙某绝不会将兄弟们当外人。”龙谦郑重承诺。

    龙谦将一小队没有枪的兵士全撤下去，留下的二十余人都是配枪的精锐了，封国柱的配枪队员也调了上来，阵地上大约有四十人，龙谦希望用这四十人拖住官军，直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