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春节（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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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云祥领进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从衣着神态看，矮个子白净面皮身穿皮袍的男子为主，那个黑脸膛高个子身穿深蓝粗布棉袍的是随从。
“是，现在是粮饷局了。”
“是，我一定照站长命令行事。”
李云祥是在前年被派往北京建立这个情报站的，但一直没有具体的任务，他接受的指令就是做一个真正的商人，这点对于他不难，因为他参军之前，家里就是做皮货生意的。但父亲在庚子之乱的第二年死在关东道上，母亲改嫁，家道也就中落了。他参军后的第二年被挑入情报处，在徐州站工作了一年后被调回总部，再次受训后带着一笔“巨款”来到北京，买下这间铺面后成为了一个京师皮货商。这间顺福祥皮货店除了他之外，都和蒙山军毫无瓜葛。
“还算你有心。司令带主力南下，家里担心北洋主力会对山东不利，如果他们有进兵计划，瞒不过粮饷局。你的任务是从你老婆这个叔父那里拿到北洋的出兵计划，出几个镇？何时出兵？”
“是，是，”大冷的天，李云祥额头竟然沁出了汗珠。
“不，北洋这边会派人去。先是说张怀芝，段芝贵也在争，最近又嚷嚷一个叫孟恩元的。估计没有定。朝廷办事太拖拉，总是不停地扯来扯去。可以肯定，二十镇不会像十八镇那样。”
“啊，真是喜事。老家的亲戚来了，他是我表弟张小云，那位是表弟的朋友。”李云祥神色很古怪，说是大喜事，脸上却殊无喜色，“表弟，她就是你嫂子。”
“这个你别管了，我也不跟你要人。最近有什么新闻？”
“四府巡阅使？什么意思？”江云咀嚼着邢冬云说出的消息，他不关心什么子爵伯爵的，那没有实质意义，但是授予龙谦湘赣边界四府巡阅使，却需要好好琢磨一番背后的含义，“嗯，老袁的兵有没有动静？”
“你不是叫我重点关注列强的消息吗？”
“是吗？”锐利的目光扫过去，李云祥心虚地低下了头。
前门一带是北京传统的商业区，庚子年闹拳匪，前门一带损失惨重，破坏严重。经过六年的复苏，前门商业区已经恢复了旧观，尤其是在中国人最大的节日春节临近，这一带更是摩肩接踵，热闹异常。
情报处的纪律严格的不近人情。据说那些规矩都是龙司令亲自定的。对于违反纪律的情报员处分极为严格，他在徐州站时，站长韩四海就因为私下与官府来往被部下举报，召回总部后被处决了。这个案例在情报处内部做了通报。他自认自己私自娶妻不属于背叛组织的行为，但是，一向执法严厉的江处长会怎样处置自己？江云有几句“名言”，进入情报处，你就是不是你自己的了！错误没有第二次，一次足以要了你的命，敌人不处置你，组织也会处置你！你可以叛逃，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组织上也会将你绳之以法，而且，连带你的家人一同受罚！
“琉璃厂有一家潘记古玩店。你找潘老板，就说你要一副唐伯虎的棋谱，他就知道你是谁了。”
一个眼色丢过去，黑脸汉子一把将李云祥拉了起来，“坐着说。”
“小日子过的不错呀。”张小云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看起来你真成了生意人了。”
“你岳父张景岳有个弟弟叫张浩岳，在北洋军政司兵备处粮饷股，对吧？”
“对，对，你做的不错。眼下咱们主要对付的一是朝廷，二是北洋。洋人的事，恐怕在以后了。对了，你上次说袁世凯吃瘪，有没有可能被彻底夺掉军权？”
“喔，老天！你怎么来了？”北京总站负责人邢冬云丢下手里的书，惊讶地对江云说。
“上午就进城了，第一回来，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儿……”江云笑眯眯地审视着妇人。
“那好，不知方便不方便。”
“可以可以。”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官署都挂印了，又不好到家里去问。不过，估计会有武器方面的纠纷，据说铁良对华源拒绝调拨那批炮弹很生气。”
“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鲁山干的好，朱家宝被哄住了，非说除了鲁山，没人降得住十八镇。倒是从奉天调过去几个小军官，估计现在已经在长春了。”
晚饭的气氛极好，江云谈笑风生，济南的趣闻轶事将张氏逗的咯咯直笑，连说一定要去济南看一看，还埋怨李云祥不带自己回老家。江处长就有这个本事，你永远不能从他的表面看透他的内心。
“处分？我问你，军法也是人情，但为什么要规定情报处人员成亲需要批准？”
听见张氏拖沓的脚步声，江云阴沉的脸色立即挂满了笑容，“家里都好，我爹一直拿三哥你教育我……嫂嫂，”看见张氏进来，江云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接过黑脸汉子手中的包裹，“从老家带的一点土仪，不成敬意，还望嫂嫂笑纳。”
“不要让这个张浩岳生疑，明白吧？”
“明白了。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白兔是深潜在北洋军参谋机构的段永清的代号，他是蒙山军情报机构最初使用动物代号的第一批间谍中最重要的一个。但作为北京情报站的总负责人，邢冬云是知道段永清的存在的。
没错，张小云正是蒙山军情报处长江云。
“属下明白，那是因为怕混入奸细。”李云祥垂首答道。
江云处长突然登门，问题显然出在他的妻子。按照纪律，他讨老婆必须得到总部的批准，这一点他违反纪律了。老婆张氏生于一个小官僚家庭，其父曾在工部做过一个小官，现在已经赋闲回家了。因为一次购物认识了张氏，彼此有心了，便成了这个婚事。他是在娶了张氏才报告总部的，总部一直没有回信。算起来已经有十个月了。
“嗯，这个家里知道。还有呢？”
“从不敢忘了自己的任务……”
“是，是，一切为了蒙山军的大业。”
“有个叫莫里循的澳国人，为英国办事。是《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过年后，他要去山东做专访。他去贤良寺见过杨士骧，估计提起过此事。”
“下午。”江云最后说，“白兔那边不要轻易联系，如果北洋有军事计划，白兔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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