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王月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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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年轻人拎起了王月蝉放在门口的手提箱。
“喔,军校收女兵啦?”王月蝉想不到女孩子竟然是军校毕业。
“抛开这件事吧。”江云知道,有很多高级将领为周毅求情,周毅原先被拘押在广州,南方军区春节前已经正式将其移交国安系统,目前仍软禁在广州。
“在。”王月蝉立正。
一向热闹的前门车站出现军警联合警戒后,行人及附近的居民便知道又有大人物进京“陛见”了,从年关至年后,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多了。当几辆黑色与灰色的泰山牌小汽车鱼贯驶出车站,军警撤走,前门车站便恢复了往常的喧嚣。
“让你给我做管家婆!”江云微笑道,“你的正式职务是局办公室主任,所以我才说安家之事你自己办嘛。”
王月蝉很焦急。立即给江云发了电报,希望江云过问此事,王月蝉在电报里说,如果不行,她将给司令求情。很快,总部回电说事情已经做了妥善安排,叫她不要管此事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尽管江云刚才说郑婵已经被接至济南治疗了。
半小时后,换了军服的王月蝉出现在江云的办公室。
王月蝉虽参军多年,却不习惯军中礼仪,尤其是在奉天做地下工作的那几年,让她的性格有很大的改变。
“想起一件事,过几日方鸣皋娶亲,不知你要不要去贺喜……”
“听口音是山东人嘛,多大了?”
“可不要谢我,这是你应该得的。”江云微笑道,“还有一笔奖金,足够你在北京买处院子了,北京空着的四合院不少,据说很便宜。不过,你俩口子怕是不能住在外面。”
“哈哈,嫂夫人你好啊!”隔着老远,江云便伸出了手,“临时有个事,没能去车站接你,抱歉,抱歉。”
“你坐,”江云拎起火钳子拨了拨铁炉子里的炭火,“老田出任军情局长,算是留在了军队系统。咱们国安总局,将来算是政府系统。”
“办公室主任?”王月蝉有些意外。
“到了,请下车吧。”身穿便服的司机替她拉开了车门。
“遍数全军,只有你们两口子特别。老田获得二级卓越,你获得一级英雄,令人羡慕呀。告诉你吧,咱们系统获得一级英雄勋章的只有十一人。”
“正是。倒是忘了。你跟老田并不认识他。他投奔司令帐下时,你们已经到关外了。”
“是吗?那太好了。这我就放心多了。”
“知道了。谢谢你。”
“是,我是莱州人。二十一岁。去年毕业于山东军校。”
“有什么任务给我?”
“要回山东?”
王月蝉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里的米黄色围巾,钻出了轿车,看见身穿军服的江云走过来。
“是呀,原先是怡亲王府,邓清华拔给咱们了。过年后刚搬进来,一切还是乱糟糟的。”曲曲折折走了好久,江云将王月蝉领入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年轻的军人出现在门口,“这位是新到任的办公室王月蝉主任,你带王主任到她的住处。注意,四十分钟后开会。”
“哦,”王月蝉脑子里想着的还是郑婵。年前接到郑婵寄自郑家庄的私信,说她病了,很严重,怕是见不了面了。如果可以,希望她回鲁南看看她。
“来人,”江云轻声喊了声。
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叫她,走到门边的王月蝉立住了脚,“局长有何吩咐?”
“主任,你的房间在那儿,”那个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年轻女人指着正房,“我带您去。听说您马上就来了,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哈哈,天气冷,快跟我来。”江云领着王月蝉大步朝后院走去。
“办公室除了事务性工作,还有内部监察这个重要的使命。你的差事是司令亲自定的。司令说你一个女人奔波在外这么些年,不容易,今后就替我看好咱们这个家吧。”说着从办公室抽屉里摸出一个深红色丝绒盒子,“王月蝉!”
“司令他好吗?”王月蝉不太相信龙谦会记得她,但江云的话还是令她感到高兴。
“你叫什么名字?”王月蝉将勋章及委任状放在桌上,对站在门口的女孩子说。她盯着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军情局招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做什么?
“是。”王月蝉打开盒子,凝视着那枚镀金的勋章。
田书榜奉命去了海参崴去见阿尔杰米耶夫,尚未回到奉天,但他的密信已经在她怀里了。她是跟张作霖等人坐火车到营口,然后乘船到天津再换乘火车进京的,没有走陆路,这样快一些。在天津见到了天津站的张小丁,“还算顺利。见到了张小丁了。这是他给你的,这一封,是老田的。最后这个大的,是奉天站的工作报告。”王月蝉从怀里摸出三封信交给了江云。
“哦,”江云接过信封,先撕开了田书榜那封,却将张小丁及奉天站的信函丢在堆满了文件报纸报表的办公桌上,“来人,”他喊道,“去三处将这封信立即译出来!马上!”然后对王月蝉说,“司令在等老田的回话呢,待会儿,”他低头看了下手表,“一个半小时后咱俩一起去见司令。听说你要来,他很高兴。对了,张作霖他们直接去西苑了?”
“是……”方声远可不是一般人,王月蝉正想着是不是去随一份礼……
“王主任,到了。”曲武停下脚步,等着落在后面的王月蝉。
“一晃又是三年多了!嫂夫人风采依旧,老田真是好福气呀!”江云摇晃着王月蝉的手。
“最好不要。因为你身份不同。”江云的脸色阴沉下来,“这是我们内部一件绕不开的大案!司令会处理的。对了,郑诚在西府被抓获了。”
“没有。”众人纷纷起立。
电话响起,江云拿起来,“是,我们马上过去。”放下电话,江云吩咐备车,“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王主任……”
曲武再次向王月蝉敬礼,走了。
“让你猜着了。前几日接到郑婵的信,她情况很不好。我想去看看她。”
生育了两个孩子的王月蝉已然迈入了中年,但另有一种令人心动的风姿,“喔,连我的玩笑也开……”
北方有“正月十五雪打灯、八月十五云遮月”的民谚,大雪虽然给元宵灯节带来了不便,却预示着庚戌年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
“等郑婵的病好了,可以去陪周毅。”江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龙谦的决定。
“坐,先暖和暖和,”江云亲自给王月蝉泡茶,“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老田回来了没有?天津的情况如何?见到张小丁了?”
“我不管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心疼郑婵。”
“你就住在本部吧。房子给你安排了,不过是临时的。等老田就位,你亲自安顿你的家务吧,这是你的业务范畴,我就不管了。”说着,拿起电话说了声局办,等那边的电话接通了,“东北的信使到了,你立即报告司令。”
平生第二次进京的王月蝉拉开了遮住窗户的酱紫色绸帘,贪婪地望着天安门高大的城楼及城楼两侧飘扬的军旗。天色阴沉,浅灰色的云朵压得很低,似乎还要下雪。
“各位,你们的上司到了。”曲武叫道。
“好吧,那我先去了。”王月蝉起身,捏着勋章盒子和装了证书及委任状的信封,跟了那个消瘦的青年离开了江云的办公室。
“除了田局长,咱们局本部的主要军官就到齐了。王主任,我给你介绍。齐寿年,一处处长,原总政系统的,曹敏忠的老部下。王占杰,三处处长,总参电讯处调来的。石纪彭,你应该认识吧?四处处长,我们的行动专家,老石来我们这里还不愿意呢。白洪贵,六处处长,他是留过洋的,哦,他来那时你已经去关东了。李国祯,联勤总部的财务专家,二处处长。韩策,五处处长,对,你们应该认识的。药玉荣,七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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