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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灵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副头颅碎裂，脑浆四溅的画面，身形微微一寒。
号令传下，近两千弓弩手，很快就被调往水营岸边一线，数千支利箭腾空而起，如飞蝗般射入夜色中的敌人。
郝昭神色又是一凛。
袁方饮过一杯酒，微微一笑：“只是跟刘备草船借个箭而已，他日这些箭矢，还要如数奉还给刘备。”
郝昭实在不明袁方用意，却不敢违逆，只得传下这叫人难以捉摸的军令。
袁方却拍了拍船身两侧，那些树立的草人，冷笑道：“我要的就是刘备的乱箭。”
“主公明言让二公子和三公子分取两州，公平比试武略，今却拐着弯的帮助三公子，实在是……”
袁方却毫无忧色，沉吟片刻，眼眸子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
尽管曹操此前曾派人来平原，向袁方示好，袁方也回以了问候，但他却清楚，曹操早晚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不觉入夜，三十余艘走舸，已是集结完毕。
“袁方这小子，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夜袭我水营么。”
袁方却不以为然道：“兵器是用来杀人，杀人有什么好雅的，这就喜欢这粗俗的名字，碎颅碎颅，一棍子下去，敲碎敌人的头颅，痛快。”
袁绍的这次行动，当然是在间接的帮助袁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袁绍兵进常山国，分明是要趁着公孙瓒舔血口的空隙，诱使张燕决战常山，一举扫荡黑山军，解决了侧后的威胁，然后便能集中精力对付公孙瓒。
离敌营只有七十余步时，袁方忽然下令，命诸船擂鼓纳喊，摆出一副大举袭营的态势。
“可是，就算刘备不敢主动出击，必会以弓弩乱射，这也多有危险啊。”郝昭考虑的很周全。
“主公不趁势力北上，却转向西面常山，这是想做什么？”收到这情报，朱灵颇为不解。
郝昭吓了一跳，惊道：“公子，咱们这般一擂鼓纳喊，岂非暴出了行迹？”
朱灵颇为气愤，却是摇头一叹，不知该怎么说袁绍。
袁方知道，朱灵是想说他给这件兵器的名字，起得有点不雅。
朱灵等众将神色微微一动，目光在地图上游移片刻，不禁恍然大悟。
数不清的箭矢，呼啸而来，却都扎在了船身两侧的草人上，未多久，便将半边的船身扎成了刺猬。
隔着百余步，敌方水营的情况，依稀已经可见。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片中原大地，只允许有一个胜利者。
袁方率五百名步卒，来到了北岸渡头，令兵士卒上船，要趁夜驶往南岸高唐渡头。
修练武功的同时，袁方也不忘日夜操练士卒，打造军械，搜集船筏，为南渡黄河，攻取高唐做准备。
常山国西靠太行山，与并州的上党郡一样，都是张燕黑山军活动的势力范围。
诸将的注意力，都被袁方引回了眼前。
未多时，驻扎于旱营的刘备，急率数千精兵，闻讯赶来了水营。
倘若袁绍在常山灭了黑山军主力，那么袁熙攻取上党，进军并州的道路，就将畅通无阻。
郝昭始终掐着一把汗，生怕被敌人发现行迹，而袁方却是一派从容，丝毫没有半分担忧。
比起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方天画戟之类，碎颅棍这个名字，的确是粗俗暴力了许多。
袁方微微点头，郭淮所说，正与他事先推测差不多。
此间处于黄河下游，滔滔水势到了这里，已经变得相当平静，三十余艘扎满草人的船，顺利的就逼近了灯火通明的南岸水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