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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妮嗤笑了一声：“好吧，你在任何时候都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强硬一点对吗？可你们华夏的女人看上去都特别小，像未成年一样。”
“我说过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布兰妮双手交叉，盯着雪兰说。
“你在怕什么？觉得美国太远了吗？”布兰妮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抛下一句话，“想想你最初找我的原因，我希望你是个能够配得上我的合作者，不会让我失望。”
但雪兰也明白，这是一个机会，更快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她去美国后，只要一切顺利，她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超乎想象的成就。
雪兰惊讶地看着她，她竟然突然跟她说起了这么私密的事情。
“在华夏人的眼里当然很不错。”
“不停止又怎么样？反正我又无法成功地恐吓到你。”布兰妮笑了笑说，“好吧，我们不再冷着脸讨价还价了，来说点正经事吧。如您所见，我也算是个眼光长远的人……”
雪兰离开了出版社，但脚步有些轻，就连头顶上火辣辣的日头都仿佛不再那么烫人了。
“所以我要你跟我去美国，隔着一个太平洋是无法让我们的计划实现的，坐一次船就要一个月，连载跟不上的话，花再多的钱都是白搭。你必须跟我去美国，在那里写作和生活，在那里让人们认识你。”
布兰妮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放在房间角落的一个保险柜，然后她取出了一摞摞的美金。
她必须去，这是她可以尽到的本分，为什么不去呢？
“我不懂，这本书的销售量不是已经很不错了吗？”
“我也算是个眼光长远的人，所以我跟您签下了‘足够尊重您’的合约，并且信守了我的诺言，做到了您让我做的事。”
雪兰有些不知所措。
布兰妮却笑了，她摇摇头，把几叠钱拿在手里玩弄：“您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虽然是个女人，而且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出版商，但我想要的却远远大于你所看到的。你以为你不在乎钱，我就在乎吗？”
“我明白您的雄心壮志……”
雪兰听出了布兰妮话语里的讥讽，她深吸了口气说：“看来你是有所不满，但恕我直言女士，你手下还有其他作者可以达到我的销售量吗？”
“没错，我们花掉这次赚到的所有的钱，包括你的，包括我的，然后让我们的事业踏上天梯……”
“当然，您请说。”雪兰把那张单据放在了桌面上。
“美国……”雪兰有些喘不上气，“我……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华夏，我不能离开这里。”
可另一方面她又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恐惧，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比家更温暖，但美国已经在家家户户奔小康的道路上飞奔了，华夏却每天都有那么多穷苦百姓饿死在街头。她害怕自己离开这个贫弱的华夏后，会沉浸在美国安定富裕的生活假象中，会忘记过去的梦想，忘记贫弱战乱的故土，然后再也不想回来了……
“没有。”布兰妮抱着手臂说，“不然我干嘛特意跟你一个华夏人签合约呢？”
布兰妮却笑了：“不必一副慌张的表情，我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觉得你跟我很像，咱们都是不愿意被锁在家里的女人，期盼外面更辽阔的世界。而且你也不必为我感到遗憾，我有很多男人，甚至我还有两个孩子，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足，但仍然有所缺憾，既然我把我的丈夫变成了我的事业，那么他就得是最好的才行，而现在他还只是末流。”
她不想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就连当初离开北平来沪市都让她难以割舍，更何况是去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国家。
“谢谢您的赞美，我可以继续了吗？”
“好吧，你们华夏人总是讲究做事委婉，但我并不喜欢委婉，我想告诉你，你的书成功了，赚了很多钱，这些钱可以让你在美国或者任何一个西方国家过上富裕的生活，但同时你依然是你，你在西方国家是无法得到在华夏时这样高的名气的。”布兰妮说。
“我很感激这点。”雪兰点点头说：“所以桌上这些钱可以算作您的酬劳，我是个懂得回报的人，您可以放心。”
布兰妮摸着钱说：“这是希望和阶梯，本应走十几年的道路，可以通过这些钱缩短到可见的时间。”
雪兰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