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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哽咽道:“多谢贤弟赠与我如此动人的一首离别歌,在将来的岁月里陪伴我……来,我敬贤弟一海!”

    场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抬眼望着他。

    听赵廷美说他不唱歌,冷羿苦笑道:“我五音不全,害怕唱出来会吓着你们。还是不唱了吧?”

    李煜道:“贤弟这首词曲愚兄想记下来,刚才听得呆了,恐没有记全,想请贤弟写下,如何?”

    小周后微微点头,望向冷羿:“哥哥,咱们唱什么歌给小妹夫君送别呢?”

    “极妙!拿纸笔来!”

    李煜已经喝大的,端着杯子过来,道:“今日是为我送别,但凡唱出来就行,且不说歌喉如何,要论歌声,只怕无人能及我的爱妻。难不成便让她一个人唱完了不成?来来来,唱一曲,留给我来日岭南寂寥之日作回味之资。”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李煜耳朵尖,听见了,忙过来道:“怎么了?”

    明白了李煜的用心之后,赵廷美很是感叹,迈步过去,对冷羿道:“贤弟,既然重光临别有这个愿望,你就答应他吧,别让他留下牵挂。”

    听了赵廷美这句话,冷羿和小周后都立即明白了李煜的良苦用心。小周后更是心碎,转身望着冷羿。

    “当然好,能有这么倾国倾城美貌冠绝天下的妹妹,当然是我最大的容幸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喧闹中,李煜又拉着小周后要她在场中歌舞。

    赵廷美的仆从们忙拿过纸笔,腾出一张桌子,先由冷羿写歌词,接着小周后写歌谱。小周后精通音律,虽然只听了一遍,却已经全部记住了,更何况这首歌分三段,反复唱了三遍,所以写下哼唱一边给冷羿核对,竟然半点不差。

    赵廷美醉眼朦胧望着冷羿,道:“你!为何不唱?”

    众人这才欢呼赞叹。李煜站起身,抱着一坛酒,咕咚咚倒满了一大碗,端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冷羿面前。先前他妻妾伤心落泪的时候,他没有哭,而此刻,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冷大人!不,冷贤弟!你这歌词中以知交相称,你既视我为知己,当以兄弟相称,请允许我称呼你一声贤弟吧!”

    李煜一直担心妻子留在京城没人照顾受苦,所以想尽可能地讨好冷羿,让他照料,一听这话,以为冷羿对自己妻子有意,那将来冷羿肯定会用心照料妻子,不觉心中大安,面现喜色,虽然这欢喜之中带着一点无奈的哀伤,便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过去:“太好了,就这么定了!夫人,你与兄长合唱一曲,算作给我送别吧!”

    众人一个个都喝了。

    李煜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走到冷羿面前,对冷羿道:“贤弟,文英就托付给你了,你我虽交往时短,但自从你写出那《虞美人》之时,我夫妻就依然把你视为知己。现在,我要远走他乡,只怕今生今世不能得见了。我把她托付给你,也就放心了……”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赵廷美笑道:“这样很好,冷贤弟,你意下如何啊?”

    他这一唱。赵廷美等人也觉得有理。离别既不能免,与其悲切,不如踏歌,便也跟着歌唱。

    冷羿唱的是民国时期多才多艺的高僧弘一法师(俗名李叔同)的著名曲目《送别》,这是一首现代社会脍炙人口的著名歌曲,歌词描绘的长亭、古道、夕阳、笛声。透出离别之时的苍凉寂寥,衬托出对即将离去的友人依依不舍的情感。描写得十分的真挚感人,加上忧伤凄清的曲调,让在场众人都听呆了。直到他唱罢多时,还静默不语。

    “这个……”冷羿迟疑着。

    李煜道:“那不行!说好了你们兄妹合唱的。如何成了她独唱了?”

    李煜忙道:“拙荆姓周,闺名嘉敏,字女英。”

    两人连喝了三杯。

    李煜泪眼婆娑望着冷羿:“贤弟,我心乱如麻,你是我贤弟,也是文英的哥哥,就请你替我填词一首,赠与文英,如何?”

    小周后早已哭得成了泪人,望着李煜:“夫君,临别之际,能否为妾填词一首,作个念想?”

    庆奴更是伤心,哭得是泣不成声。

    李煜的嫔御流珠就在旁边,已然听清了他们说的话,悲声对李煜道:“押解的这位大人说,马上天黑了,按照规矩,必须天黑之前离开京城码头,才算启程。催我们上船。”

    小周后不善饮酒。三杯下肚也是粉面桃腮的了。

    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冷羿道:“兄长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尽力照顾文英的。”

    便在这时,负责押解的衙门官吏悄悄进来,跟赵廷美低声说了几句。赵廷美眉头一皱,横了一声:“耽误了怕什么?”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冷羿不会宋朝的歌,想唱唱不了。不过,他一边看着一边在喝酒,每一首歌唱完了,他都要上前跟李煜喝酒,让李煜随意,他自己则一饮而尽。所以酒可没有少喝。这时候,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等小周后过来敬酒的时候。李煜已经九大杯下肚,醉眼朦胧了,却兀自跟小周后连喝了三大杯。

    却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然黄昏。

    李煜听赵廷美都这么说了,便只好答应,对冷羿道:“我等洗耳恭听呢!”

    小周后看见冷羿为难的样子,他不知道冷羿穿越过来的人不会这个时代的歌,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当着李煜的面跟自己合唱,而且是唱给李煜,这样到底是有些尴尬的。丈夫喝醉了,只想着如何巴结冷羿。好让他将来好生照料自己,却忽视了这其中的一环。便微笑道:“夫君,刚才我哥说了。他的歌我们何许都没有听过,所以妾也未必就能合唱,还是先听哥哥唱吧?”

    于是,庆奴和嫔妃们这才收了泪。跟着李煜在大帐里坐下。赵廷美吩咐把另外预备的酒菜给负责押解的兵士抬到船上去躲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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