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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皇上一个踉跄，身子摇晃了几下，坐在了地上，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半晌才缓缓地说出一句：“朕……不信！”然后直直地栽倒了地上。
太皇太后大笑。扶着座椅的扶手，笑得头上发钗上的珠宝碰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冷羿故意说道：“我本是想让人来收拾的，但是有人说常常听见折香园里天黑之后便有人哭泣，是越传越玄乎，你姑姑便说还是算了，毕竟锦颜死的可怜，她的母亲和弟弟做的马车也是从悬崖上坠落崖下，尸首摔得不成样子，十分可怜，有些委屈，就让他们哭吧。毕竟这里也是他们的家，他们总不能回到方家去哭，你说是吧。”
冷羿赶紧让人进来将皇上扶走，然后对太皇太后说道：“兴许皇上醒来便好了，你不必太担心。”
等冷羿不慌不忙地从折香园踱着步子出来，便看见不过一夜不见就显得有了几分憔悴的皇上一身素衣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皇上点点头，跟着冷羿进了折香园，不过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已经是杂草丛生，看着好不潦倒伤感。
第二日，冷羿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没有上朝，而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懒觉，吃完了早餐，陪着白虹在后花园转了一圈，这才扶着她回了房间，自己则还是像模像样去折香园给方锦颜、王芷轩、司徒杜若和司徒锦诺的灵位上香，做完这一切之后，门房的人前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太皇太后气恼道：“你就知道替他说话。”
太皇太后则冷笑一声，道：“儿大不由娘，更何况我还只是皇祖母呢？随他折腾去吧，过些时日，便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这几天便是虹儿的好日子了，皇上既然回来，你就好好在家陪着虹儿待几日。”
“那皇上的意思是还要掘地三尺，将锦颜的棺木撬开了验明正身吗？”冷羿看着面前这个眼窝深奥，脸色苍白，一脸胡须的男子，眼中含泪，双唇干裂，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望着自己。
冷羿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听着，连看也不看，这个时候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他想让他们祖孙两个先吵一会儿。
“姑父你还真是猜对了，朕见不到锦颜不会死心。”说完，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袖，便往门外走去。
“锦颜，都是朕害了你，若是朕不离开京城，你也不会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你的，你给朕托梦，朕一定给你报仇。”
太皇太后看了看皇上，又看看冷羿，道：“罢了，你们两个说说话，哀家有些累了，想去歇着了。”
皇上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来，愤然地冲到太皇太后的椅子前，太皇太后吓了一跳，往后靠着，瞪大眼睛，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冷羿见太皇太后要走，连忙起身说道：“太皇太后，人家皇上可是思念自己的皇祖母才日夜兼程里赶回来，还是微臣先行一步，至于朝中政务，以后再说也不迟。”说完，拱手便走。
太皇太后抬起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低叹一声。道：“冷爱卿，你也坐下，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去面对，皇上既然问了，哀家也不妨实言相告。”
皇上先是一怔，却未有半点胆怯，而是上前一步，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睛，道：“还请皇祖母告诉孙儿实情。”说完，双膝跪下。
这首李煜的词，现在已经很流传了。连皇上都知道了。冷羿很是感慨，他也知道皇上对方锦颜的这份感情，知道那种爱的那个人永远的离开远比爱一个人得不到的痛楚要深刻得多。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说的就是此时此刻我与锦颜的情形吧？”皇上戚戚然说道。
冷羿一旁说道：“皇上，锦颜死的时候其实真的好可怜，可是当时我也受了伤，芷轩也昏迷了过去，身边没有一个人护着他，那个易容成夕妍的月冷清便轻松地将锦颜推下了悬崖，当时我一直哀求，可是月冷清根本不理会我，我甚至给出了承诺，国师也好，财宝也罢，我相信皇上也会为了锦颜给她这些的，但是她说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方锦颜不得不死。”
皇上直起身来对着太皇太后笑了笑，笑容清冷。
皇上见冷羿从折香园出来，便哽咽道：“姑父这是……”
冷羿上前正要施礼，皇上赶紧扶住，冷羿见皇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想必一夜未眠，心里多少有些心疼，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